究竟宮中發(fā)生了什么樣的事情,不讓他們知曉,又或者是宮外家中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不讓他們過問。
他薛家把能交出來的都交了,駐守北方四郡大部分是他的薛武兵,就兵報來看,全軍覆沒,祖上培養(yǎng)這支隊伍六十年,在他這里居然毀于一旦,他日入地,如何告慰先祖!
他的女兒薛貴妃呢,她常年在宮中可以說恩寵鼎盛,陛下去她宮中最多,她應該知道更多的信息,她也應該知道自己的父親被軟禁宮中,怎么就沒了音信,真是不孝!
當年用心栽培,就是讓她登頂,爭皇后之位,倘若誕下皇子,大晟國的江山便是他薛家的,誰承想,女兒不爭氣,只是個貴妃,早年間生出過兒子,卻早早夭折,后面做貴妃多年,也沒有動靜。
要是早知道,這女兒如此不思進取,倒還不如培養(yǎng)其他人。
他現(xiàn)在的錯誤就是押寶,押在一個女兒身上,他日回家,多培養(yǎng)幾個女兒。
蕭崢騰盯著薛丞相,“薛丞相在想什么?”
薛丞相目光落在蕭崢騰的那串佛珠上。
他看到蕭崢騰把佛珠輕輕敲打在腿上,意識到陛下對之前大臣們的陳詞極為不滿。
薛丞相拱手,余光依然瞟著蕭崢騰手上的佛珠,“陛下,臣以為西亞國之所以求和,完全是因為無法攻下京城?!?
蕭崢騰手中的佛珠停頓來下。
薛丞相的聲音突然比剛才高了許多,“陛下,眾所周知,攻城數(shù)量需是守城數(shù)量的25倍,才有可能將城攻下。”
“攻城守城,本就是雙方的消耗戰(zhàn),誰能堅持,誰就會贏?!?
“守城者需要糧草供應,攻城者同樣也需要糧草供應,臣以為,西亞國軍隊已經(jīng)沒有充足的糧草,再僵持下去,他們將會無功而返?!?
“因而,我們可以接受他們的和談條約?!?
吏部尚書韓度亮聞,眉宇間閃過一絲凜冽,當即反駁道:“薛丞相,您這哪里是在和談桌上據(jù)理力爭,分明是在簽署一份赤裸裸的不平等條約!”
“對北方那七座烽火連天的郡城,他們竟是半個字不提,反倒貪心不足,妄圖將京城遠郊那座命脈般的鐵礦納入囊中,而我們所得到的,不過是區(qū)區(qū)百只羊!這與明火執(zhí)仗的掠奪,又有何異?”
薛丞相輕輕擺了擺手,面上的笑意中帶著幾分深沉:“韓大人此過于偏頗了。”
“眼下正值雪禍肆虐之際,無論是兵力調(diào)配,還是物資儲備,我大晟國皆處于不利之地。此刻,我們需得審時度勢,懂得退一步海闊天空的道理?!?
“暫時的退讓,是為了保存我朝的實力,待到雪禍消弭,春暖花開之時,我們再揮師北上,將失去的每一寸土地,一一收復。如今之舉,不過是權(quán)宜之計,韓大人還望三思?!?
蕭崢騰的眸光中掠過一抹滿意的微光,這微妙的變化未能逃過刑部尚書周嘉敏銳的捕捉。
周嘉輕抬衣袖,雙手交疊成拱,緩步向前,語帶誠摯:“韓大人,想那兩國烽煙四起之時,最受煎熬者,莫過于無辜黎民。我朝子民,已飽受風雪肆虐之苦,傷亡慘重,難道還要讓他們在戰(zhàn)爭的陰霾下,再添一層無盡的悲戚與苦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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