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著那頭小野豬來到院子中央,月光灑下,照亮了他腳下的一小片空地。
他抽出腰間那把破舊的小刀。
深吸一口氣。
下一刻,他的動作變得迅捷而精準(zhǔn)。
放血。-->>
刀刃準(zhǔn)確地刺入野豬的頸動脈,溫?zé)岬难恒殂榱鞒?被蘇云袖用那個破碗小心地接著。
剝皮。
他手法熟練,刀尖沿著特定的紋路劃開,不多時,一張完整的野豬皮就被剝了下來。
開膛。
內(nèi)臟被完整地取出,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空氣中彌漫開濃郁的血腥味,但在陳燁的操作下,卻詭異地沒有太多污穢感。
這完全不像一個鄉(xiāng)下潑皮能有的手藝。
倒像是......經(jīng)驗(yàn)豐富的屠夫,或者說,是更可怕的存在。
灶房的門被推開。
二姐蘇云裳被血腥味和動靜吸引出來,身后跟著拿著碗的蘇云袖。
蘇云裳膽子最小,看到院中那血淋淋的場面,嚇得臉色發(fā)白,緊緊抓住蘇云袖的胳膊,躲在她身后,只敢透過縫隙偷偷看。
那雙清澈的眼睛里,充滿了恐懼和不解。
蘇云袖也很震驚,她看著陳燁專注而冷峻的側(cè)臉,看著他手中那把破刀上下翻飛,精準(zhǔn)地分割著野豬肉。
骨頭被干凈利落地剔除,肉按照不同的部位被整齊地碼放在一邊。
豬皮被他用刀仔細(xì)刮掉內(nèi)里的脂肪和筋膜,準(zhǔn)備簡單處理一下。
豬下水,肝、心、肺、腸,也都被他分門別類地放置好,沒有絲毫浪費(fèi)。
他的動作太熟練了。
熟練得讓她感到陌生,甚至......有一絲絲害怕。
就在這時,另一間屋子的門也開了。
大姐蘇云羅走了出來。
她穿著一身比蘇云袖稍微完整些,但也同樣打滿補(bǔ)丁的粗布衣。
臉上沒什么表情,眼神臉上沒什么表情,眼神卻帶著一種近乎銳利的審視和警惕。
她不像蘇云裳那樣害怕得發(fā)抖,也不像蘇云袖那樣流露出茫然和一絲希望。
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目光沉沉地落在陳燁身上,尤其是在他那雙握著刀,沾滿鮮血的手上。
仿佛在判斷,這到底是新的危險,還是別的什么。
三姐妹,三種截然不同的反應(yīng),卻都透著對眼前這個夫君的陌生和不確定。
陳燁沒有理會她們的注視。
他將剔好的肉分成幾份。
挑出最嫩的里脊和一小塊五花,還有處理干凈的豬肝、豬心,放在一個破陶盆里,這是晚上的菜。
剩下的,包括大部分瘦肉、排骨和那張完整的豬皮,則用找來的草繩仔細(xì)捆好,掛在屋檐下通風(fēng)處。
這些是明早要去縣城換錢的東西。
豬下水里的腸子,他也仔細(xì)清洗了,這東西處理好了也是美味。
做完這一切,他才直起身,用旁邊備好的熱水和一點(diǎn)粗鹽,仔細(xì)清洗著手上的血污。
月光將他挺拔卻單薄的影子拉得很長。
他轉(zhuǎn)過身,看向灶房的方向。
熱水燒好了他問。
蘇云袖連忙點(diǎn)頭,聲音依舊怯怯的:燒…燒好了,夫君。
把屋里那張桌子搬出來。陳燁吩咐道,再拿幾個碗筷。
蘇云袖和蘇云裳聞,對視一眼,都有些不知所措。
按照以往的規(guī)矩,她們是沒有資格和夫君同桌吃飯的。
更別說主動去拿碗筷了。
通常是等他吃完,她們才能分到一點(diǎn)點(diǎn)殘羹冷炙,有時甚至什么都沒有。
見她們不動,陳燁眉頭微蹙。
愣著干什么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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