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知道自個兒和李玉蘭的事情的,暗地里沒少幫著打掩護。
聞聲,陸今安也不惱,他樂呵呵摟著趙國軍的肩膀,笑嘻嘻道:咋的,生分了不是哥們想你了還不成
屁,誰知道你心里憋著什么壞兒呢,咱們這一波知青,就屬你小子心眼子多。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老楊,你真不打算回去了
一聽這話,陸今安點頭。
他話雖然是在李撇子家里說的,可崗家寨這地方滿打滿算就是幾十戶人家,村頭放個屁,用不了十分鐘村尾就能聞到味,趙國軍知道他一點都不意外。
是啊,不走了。
陸今安伸了個懶腰,坐在炕頭上,笑呵呵道:倒是你,國軍,你想沒想過留在這兒這地兒不賴,回城能有啥好
有啥好這話問的。
知青回城這是大勢所趨,具體有啥好他說不清。
但總比崗家寨這一畝三分地兒呆的自在。
城里機會多,像他們這樣的知識分子回城是包分配的,有很大概率回去能進國營廠,怎么著不比呆在這兒強
趙國軍盯著陸今安看了半晌,都沒說出話來。
索性,陸今安也沒追問,他忽然話鋒一轉(zhuǎn),開口道:對了,國軍,你還記得田有德不就是腦袋上有一個大疤瘌那個。
田大疤瘌啊,你說他干啥他不是被判了二十年嗎,放出來都得跨世紀了吧這咋能忘了,咱們這一波知青啊,都被那小子給坑慘了。
干啥不好,非得去當賊偷給人抓了個現(xiàn)行,當時你不也因為跟田大疤瘌多說了兩句進了局子,這咋能忘。
趙國軍說著,滿臉不樂意。
著實有氣沒地兒撒。
陸今安嘴里的田大疤瘌他一清二楚,那是跟他們一起上山下鄉(xiāng)的知青,好吃懶做不說,滿腦子都是歪心思。
當時城里剛好發(fā)生了一件大事兒,田大疤瘌趁著亂子進了城,一夜之間連翹了兩家供銷社,剛好被巡邏的公安給抓了個正著。
可搜贓物的時候,卻連毛都沒搜到一根出來。
但就算是這樣,供銷社的損失還在。
當時還鬧的挺大的。
據(jù)說是丟了一萬多斤的糧票和其他亂七八糟的票不老少。盡管田大疤瘌是個嘴硬的,抗死不承認愣是啥也沒交代,但最后還是被判了二十多年。
當時他們這一波一同上山下鄉(xiāng)的知青全都被坑慘了。
有一個算一個,甭管有沒有參與,反正公安機關(guān)的問話卻是一個都沒少了。如果不是田大疤瘌實在風評不好,沒啥談得來的朋友,村里又有大把的人愿意作證,怕是連帶他們這一批知青都要受連累,牢底坐穿。
聞聲,陸今安點點頭,沒繼續(xù)問下去。
可心里卻是樂開了花。
他當然知道那時候公安什么也沒搜出來。
更知道田大疤瘌把糧票都藏在了城西的那個城隍廟里。這事兒還是后來幾十年后他們在聚會的時候知青們當笑話說的。
據(jù)說當時剛被放出來的田大疤瘌想死的心都有了。
撕心裂肺的差點沒暈過去。
蹲了二十年大牢的田大疤瘌還準備靠著糧票吃香的喝辣的呢,誰能想到糧票這種七八十年代的硬通貨竟然會作廢了
當時陸今安權(quán)當是當樂呵聽的。
而現(xiàn)在......
田大疤瘌啊,你可別怪我搶你的好事兒。作奸犯科要不得,就算這糧票我不拿,等你出來了也最多成了一堆廢紙,擦屁股都嫌硬。
你在里頭好好改造,等你改造完了,哥哥我到時候給你個重新做人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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