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茶仍舊不服氣,想要辯解,被李媽悄悄拽住了。
她也隱約猜度出來,應當是白婆子暗中使了壞。只是白婆子是大小姐的人啊,大小姐怎么可能相信?八成就是她授意的,目的不而喻。
“是奴婢一時大意,好在情況并不嚴重,我給她煮點藥湯擦洗,兩日應當就能無恙了。”
“兩日?”白靜姝譏笑:“得了這種臟病,肯定是好不了了!你們也不用白費這功夫了?!?
然后對白陳氏道:“這身子驗不驗的,我看也沒有多大必要了。這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的事情?!?
白陳氏點頭,終于放過白靜初一馬。
吩咐李媽:“明兒一早,讓你家小姐跟我去一趟侯府,你們給她好生梳洗,別太寒酸了,丟我白府的人。”
白靜姝唇角壓不住的得意:“這里這么臟,母親,我們趕緊走吧?!?
一群人瞬間“呼啦啦”地散了一個干凈,如避洪水猛獸一般。
李媽心疼不已:“我苦命的小姐啊,該不會真的是被傳染了那種臟病吧?這可怎么辦啊?”
白靜初整理整理蓬亂的頭發(fā),得意地歪頭一笑。
看來,自己賭對了。
白靜姝這么做,就是為了能理直氣壯地向著侯府退婚。
當然,下一步,就是將身敗名裂的自己趕出白府,一箭雙雕。
關(guān)公面前耍大刀,你剛學了三年的毒,就在我跟前班門弄斧。
明兒,就讓白陳氏賠了夫人又折兵,顏面掃地。
翌日一早。
李媽就將白靜初從睡夢里叫醒,開始洗漱梳妝。
乳娘給她換上一件秋香色軟煙羅的盤金裙襖,月牙白繡碎花的百褶羅裙,襯得巴掌大的小臉更是欺霜賽雪一般的嫩白,就跟剛剝了殼的雞蛋似的。
瑤鼻櫻唇,一雙清澈水靈的眸子,純凈得就像早春梨蕊上的雨滴。
掛在唇畔隨著一顰一笑時隱時現(xiàn)的梨渦,更是平添一抹俏皮與清甜。
李媽一臉的疲憊,明顯夜里沒有睡好。
可能是擔憂得睡不著,也可能是熬了一宿給靜初修改衣裙。
她用手心暈染了頭油給靜初梳頭,還不忘絮絮叨叨地叮囑:“昨兒上午,聽說林家那邊派了媒婆前來,話里的意思是想跟咱府上結(jié)親。
林家家大業(yè)大,又是朝中一品大員,手握百官考核與任命,油水最是富足。
大小姐的婚事有了林家托底兒,大夫人肯定更沒有忌憚,今日去侯府,就是為了退婚。
只是可憐了小姐你……被人當了槍使喚,始亂終棄,日后可怎么辦?”
白靜初沒想到,那個白胖子辦事還挺靠譜,自己交代完,就立即派了媒婆前來。
難怪白陳氏昨兒下午那陣仗與氣勢,瞧著就是有底氣的。
自己被關(guān)在這辛夷院里,消息有點太閉塞。
李媽又繼續(xù)叮囑:“一會兒去了侯府千萬乖巧一些,不可再露傻氣。實在不行的話……”
她猶豫了一下,似乎才終于下定決心:“你跪下來求求侯夫人,讓她給你一條活路?!?
她一定也想到了,白陳氏退婚之后,定會過河拆橋,將自己趕出白家。
白靜初沒心沒肺地吃著早膳,胃口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