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陳氏氣得臉紅脖子粗:“今兒你是不讓了?”
“不讓,咱各憑本事,林家瞧上誰就是誰?!卑锥饠蒯斀罔F。
“好!”白陳氏怒極:“我家靜姝還能輸不成?”
丫鬟在外面聽得是云山霧罩,不知所云。
手串也不找了,悄悄地退回去,又順著原路,找到了白靜初的院子。
林小姨娘正坐在秋千架上,與靜初玩得不亦樂乎。
適才被吵鬧得一腦門子官司,在見到爛漫純真的白靜初后,就如一陣清風(fēng),瞬間給吹散個(gè)干凈。
她自己都覺得可笑,她會(huì)喜歡跟一個(gè)傻子相處,感到很久未有的輕松愜意。
白靜好沒有走,就立在不遠(yuǎn)處,裝扮精致,眉目如畫,尤其是頭上戴著的紅寶石頭面,襯得她愈加光鮮明媚。
再看白靜初,身上穿的,還是那兩日去林府看診所穿的羅裙,無論布料的花色,刺繡花樣,都是幾年前的舊款式。
兩相對比,很明顯,白靜初在府上的境遇很窘迫。
兩人瘋得累了。
李媽給三人端上來茶水,歉意地笑笑:“讓您見笑了,不知道您來,也沒準(zhǔn)備什么茶果?!?
白靜好接都沒有接,她是不會(huì)喝這里的一滴水,哪怕呼吸的空氣都覺得臟,所以,離二人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
林小姨娘抿了一口茶,低聲對靜初道:“派去元山寺的下人說,你祖父還有功課要做,可能要晚幾天再回來吧?!?
靜初眸光黯了黯,失望地“嗯”了一聲。
林小姨娘對這個(gè)與自己一般年歲的小姑娘頓時(shí)心生憐意:
“你若是有什么難事,需要幫忙的,可以派人去林府找我。我會(huì)與門房知會(huì)一聲?!?
白靜初心里一暖,抬眼望著她,兩只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濕漉漉的,頗感意外。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更何況,自己現(xiàn)如今處境不堪,千人唾罵,萬人嫌棄,無依無靠。
她沖著林小姨娘甜甜一笑,瞬間如春花初綻一般明媚:“好,以后我就叫你姐姐啦?!?
丫鬟尋過來,林小姨娘便起身告辭。
路上借口整理儀容,丫鬟低聲將偷聽來的對話與她說了。
林小姨娘得知白陳氏設(shè)宴的目的,頓覺哭笑不得。
林夫人就連白府的宴請都不屑于來,怎么可能瞧得上你白家的女兒?究竟是誰給了白家這樣的野心?
簡直莫名其妙。
可她畢竟不是當(dāng)家人,也不好說破,便依舊裝作糊涂,宴席之上冷眼瞧著,白陳氏與白二嬸輪番夸贊自家女兒,兩位千金滿面羞紅,百般討好,也只笑瞇瞇地附和著。
這種不自量力的行徑,還有四人之間的暗潮云涌,相互貶低,瞧在林小姨娘眼中,就覺得如跳梁小丑。
宴席之后,她就立即提出告辭。
白二嬸早有準(zhǔn)備,將薛氏提前準(zhǔn)備好的一食盒點(diǎn)心,送上林小姨娘的馬車,別有深意地讓她帶回去嘗嘗。
點(diǎn)心能有什么出彩?
林小姨娘揭開食盒蓋子,還是吃了一驚。
這可真不是普通的點(diǎn)心,而是銀匠用銀絲制作而成的龍須酥,個(gè)個(gè)鑲金嵌玉,精致靈巧。
點(diǎn)心上還蓋了一塊彩色絲線繡五福臨門的四方蓋巾,四周結(jié)了瓔珞流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