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適才祖父警醒,拿話敷衍搪塞過去。否則老太君一生氣,萬一發(fā)病什么的,自己可擔當不起。
這侯府,不安生。
沈夫人如此殷勤地帶自己去吃點心,怕是沒安好心。
自己沒必要跟著去以身犯險,靜初暗自思忖脫身之計。
這一路分花拂柳,已經(jīng)出了內(nèi)宅,不遠可見亭臺樓閣,假山流水,荷花池邊棲息著成群的鴛鴦與兩只天鵝。
靜初立即假裝被吸引了注意力,拍掌嬉笑:“那里有大鵝喂,我要去看大鵝。”
沈夫人并未阻攔,吩咐身后婆子:“快跟著照顧好靜初小姐?!?
然后對史千雪道:“你隨我去給靜初小姐拿點點心過來吃?!?
史千雪撇嘴,滿臉不情愿:“姨母你吩咐個丫頭去不成么?我才不伺候她?!?
沈夫人頻頻向著她使眼色,靜初也只能假裝沒看到,雀躍歡欣地直奔荷花池。
沒一會兒功夫,史千雪便親自端著一碟點心找了過來,一掃適才的不情愿,湊到白靜初的跟前。
她支開左右婆子,拿著茯苓山藥糕沖著靜初晃了晃,也不繞彎子:“你老老實實回答我?guī)讉€問題,這點心全都給你吃。怎么樣?”
靜初裝作沒聽到,專心地與一只黑天鵝說話。
史千雪只能自顧道:“我聽說,前些時日白家派你來試婚,你真上了我宴清哥哥的床?他碰你了沒有?”
靜初滿是戒備地望了她一眼:“我為什么要告訴你?我又不認識你?!?
“我猜啊,我宴清表哥一定會嫌棄你,才不會碰你一根手指頭?!?
靜初噘嘴輕哼:“我就不告訴你,宴世子對我可好了。給我點心吃,還哄我開心,送我回家,才不會像你這樣小氣?!?
史千雪的鼻孔張了張,咽下一口氣:
“既然他這么好,你們白家為什么要退了這門親事???是不是你回府之后,跟你娘說了什么?”
靜初盯著她手里的茯苓糕,忍不住吞咽口水:“我什么都沒說?!?
“我猜啊,一定是你跟別人說,宴世子得了花柳病。”
靜初鼓著嘴:“才不是!”
史千雪咬了一口手中點心,佯裝吃得津津有味:“你要是乖乖承認,這些點心才能給你吃喔。”
白靜初看一眼被咬了的點心,再看一眼史千雪。
心里暗自思忖,她這一個勁兒地刨根究底,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盤。
現(xiàn)如今關(guān)于池宴清的這個傳聞已然得到澄清,她怎么還如此糾結(jié)此事?
她繼續(xù)裝傻充愣:“真的嗎?”
“真的,”史千雪將手里點心遞給她一塊:“若是別人問你,你就說,關(guān)于宴世子生病的這些話都是你母親教你說的。明白嗎?”
她這是想把造謠池宴清的罪過全都推給白家?
怕白家與侯府的婚事還有復(fù)燃的可能?還是另有目的?
靜初的腦子飛速運轉(zhuǎn),此事顯而易見,應(yīng)當是沈夫人適才教她這般做的。
靜初百思不得其解,決定暫時不動聲色。
“那你可說話算話?”
史千雪沒想到她竟然這么配合,痛快點頭:“自然算話,我剛才說了什么,你再復(fù)述一遍?!?
靜初嘴里塞滿了點心,含糊不清道:“你說,宴世子得了花柳病是我跟別人說的?!?
“誰教你這樣說的?”
“你剛教我的啊?!?
“你剛才不是說你母親教你的嗎?你忘了?”
史千雪的聲音突然就高了起來,一臉的義憤:“你們怎么可以這么過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