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舵主?在哪兒呢?”松老嘲諷質(zhì)問:“李公公死后,他跟前所有人都陪葬了,哪來的活口?”
靜初上前,緩緩抬手,將那枚黃銅指環(huán)亮給他看。
然后壓低了聲音:“沒有活口不要緊,見指環(huán)如見人。這指環(huán),可有資格送你一程?”
松老瞬間面色一變:“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可能相信你一個黃毛丫頭?你究竟是誰?我怎么從來沒有聽過你?”
靜初不想解釋,尤其是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尚且不是張揚自己身份的時候。
靜初揮手:“將他帶下去,按照秦閣主的命令處置。”
松老還想反抗,豈是眾人對手?
松老不甘心地大聲道:“一個小小的王不留行,我勸你們還是識時務(wù)投降吧!你們跟著他秦長寂,執(zhí)迷不悟,遲早會死得很慘!”
柳長老的劍抵住他的咽喉,罵聲方才戛然而止,被押送下去審問。
靜初擔(dān)心秦長寂的傷,沉聲道:“大家放心,秦閣主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足夠的解藥,為大家解蠱,你們身上殘留的毒也不是問題。
我先為秦閣主處理身上的傷,你們解蠱的藥酒這兩日就會送到這里來。
解蠱之后,有愿意留在王不留行的,日后大家當(dāng)精誠團結(jié),不可再有二心。
有想走的,我也不攔著,只是關(guān)于閣中所有的事務(wù),還望守口如瓶,不要對外多一句。”
眾人散去,如逢新生,竊竊議論靜初的身份。
柏長老上前,幫著白胖子將秦長寂攙扶到屋里。
靜初上前幫他查看傷勢,處理傷口。
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與血肉粘合在一起。
靜初小心翼翼地用剪刀將衣服剪開,露出他滿身觸目驚心的傷。
有新有舊,縱橫交錯。
靜初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秦長寂若無其事:“家常便飯而已,這是男人的榮耀,不必大驚小怪?!?
可真的很難不令人心疼啊。
每一道傷疤,都是一次驚險而又艱難的死里逃生,都隱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刀尖舔血四個字,在這一刻無比形象。
靜初細(xì)心地幫他處理傷口:“都說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倒好,拿自己的性命來賭。就不怕我遲來幾日?!?
秦長寂輕描淡寫道:“反正母蠱在我手里,松老不會要我性命。更何況,柏老他們也有自己的判斷力,不會被他牽著鼻子走,一直在暗中助我。否則我怎么可能及時出現(xiàn)呢?”
“那你可以讓白大哥早點通知我知道,我們來想辦法,總好過你自己硬扛?!?
“我想過,”秦長寂淡淡地道:“可內(nèi)奸找不出來的話,你一旦出面,就有暴露身份的可能。母蠱自然也就不安全了。所以犧牲我一個,是最好的選擇。”
靜初手下一個不留心,秦長寂疼得肌肉驟然緊縮,咬緊了牙關(guān)卻一聲未吭。
靜初愈加小心翼翼:“疼就出聲,又不丟人?!?
“不疼。”秦長寂繼續(xù)逞強。
靜初沒好氣地瞥他一眼,真恨不能手下使勁兒,讓他疼一個激靈,讓他再嘴硬。
終究是沒忍心下手。
幫他處理好外傷,又診斷過脈象,開好藥方,叮囑旁人明日一早藥鋪開門,立即去抓藥煎了給他服用。
交代好閣中具體事宜,處理好松老叛變之事,天色已然不早,東方已經(jīng)有曙光,便帶著白胖子急匆匆地返回。
抵達白府之時,天色已然大亮。
剛一路有驚無險地回到辛夷院,迎面就見到了在辛夷院外守株待兔的陳嫂。
陳嫂初來乍到,如魚得水。
昨夜等白靜姝歇下,鉆丫鬟婆子堆里閑聊到兩遍更聲,熬得小丫鬟困得眼皮打架,又喝水喝多了,不得不半夜出來起夜。
下人的茅廁離得遠(yuǎn),她見夜半無人,踅摸個墻根,就解開了褲子,不忘警惕地左右張望。
剛尿了一半,就見一條黑影,“嗖”的一聲從頭頂飛過去。
陳嫂頓時一個激靈。
她以前在戲班全武行,也是有點功夫底子的,膽量比其他婦人要大,提起褲子躡手躡腳地跟了過去。
黑影翻過辛夷院的門,徑直進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