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還沒來得及回答她的問題,幾十雙眼睛就齊刷刷地落在了他和文婷婷的身上。他的嘴角頓時放棄一抹苦笑,心里暗暗地道:“文姐啊,你說你說什么話啊,看吧,本來沒人注意到我們,你一說話,就暴露了?!?
幾十個特警很默契地向躲在角落里的凌霄和文婷婷圍過來。防暴盾牌,橡膠警棍,這些不懷好意的特警身上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文婷婷這才意識到她犯了一個很低級的錯誤,唐美玉不是專家組的成員,還認識苗小花,所以唐美玉在外面肯定是沒有危險的。但她和凌霄卻被困在了山神廟里,卻是比唐美玉危險得多!
如果那些石頭不分敵我,一股腦地亂砸過來,凌霄肯定不會選擇躲進山神廟里。他這么選擇,這么做,最主要的原因其實還是想保護文婷婷。他有一百四十四年內(nèi)力護體,只要不是被砸中要害,挨幾石頭其實也沒什么大礙,但文婷婷卻是一個嬌弱的女人,她可挨不起那樣的石頭攻擊,隨隨便便一個石頭都能把她打得頭破血流。
文婷婷倒是安然無恙,可現(xiàn)在又陷入了另一個麻煩之中。
幾十個特警呈扇形將凌霄和文婷婷包圍在了墻角,一個個表情嚴肅,眼中泛著冷漠的神光。
凌霄攤開了雙手,一臉無辜的神情,“你們想干什么?你們也看見了,我也被攻擊了,這事與我無關(guān)。”
“對,與我們無關(guān)!”文婷婷也說,給凌霄幫腔。
“你們少裝蒜了!凌霄,這就是你自編自演的好戲,你煽動村民鬧事,襲擊警察,你簡直是壞透頂了,把他抓起來!”秦云路喝道。
幾十個特警就要涌上。
“等等!”凌霄舉起了雙手,“我可以配合你們,不過文秘書是無辜的,你們讓她出去吧。她能勸那些村民離開。”
“不,我留下,你出去?!蔽逆面玫难垌镱D時泛起了感動的淚花,她的聲音也有些哽咽了。
凌霄著急得很,他壓低了聲音,“得罪秦云路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出去了還可以打電話給聶大哥,讓他介入進來,你留下來有什么用???”
文婷婷卻固執(zhí)地道:“不,我就是不。你出去,你也可以給聶市長打電話。我一個女人家,他們不敢對我怎么樣的??墒悄憔筒煌耍麄冊谕饷娴臅r候就想打你了?!?
凌霄心里又是感動又是無語,都這個時候了,她怎么就不明白他的一片良苦用心呢?
“搞笑,一個罪犯,你有什么資格提要求?凌霄,文婷婷,你們兩個誰也別想出去,都抓起來!”秦云路冷笑地道。
凌霄和文婷婷默默地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眼神里都沒有絲毫畏懼。
行得正坐得端,又怎么會怕警察呢!
就在這時,廟門口忽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姓秦的,你聽著,把凌醫(yī)生放出來!”
“把凌醫(yī)生放出來!”村民們一起吼道,聲音震耳。
凌霄聽得很清楚,外面帶頭喊放人的女人是苗小花,他的心中一片感動。
苗小花帶著村民在外面喊,要求放人號子越來越齊整。
秦云路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了,他看凌霄和文婷婷的眼神也越來越冷了,“凌霄,你還說這事與你沒有關(guān)系?你還敢說這些村民不是你組織的?你當我是白癡嗎?”
“我還真是這么認為的。”凌霄也直直看著秦云路,他的眼神一點也不閃躲。
“你——”秦云路這一怒,一張臉又青了。
凌霄接著說道:“你們限制了村民的自由,這個紅霞溝不能進,不能出,人家聚集起來提出要求,這有錯嗎?這里是鬧致命的病毒沒錯,可是你們就不能更人性化地處理嗎?村民們聚集起來,提出要求,你們不正面回答,你更下令讓特警放催淚瓦斯,用武力驅(qū)趕,有你這么當官的嗎?”
“你再說!”秦云路指著凌霄的鼻子,手指顫顫。
凌霄冷笑了一聲,“你還能堵著我的嘴???就算是古時候的皇帝,那么大的威望和權(quán)利,也沒有讓老百姓不說話吧?你不過是一個主任,你以為你就大登天了嗎?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還有你們這些專家教授,紅霞溝的村民患了病,你們不給治,還推三阻四讓村民去衛(wèi)生站。你們害怕被傳染,所以躲在這里,把這里打造成了一個安全的堡壘,外面的村民正飽受煎熬,承受病毒的恐懼,你們卻在這里無所事事。然而,有朝一日你們回去之后,你們就是載譽而歸,拿獎金的拿獎金,升職的升職,撈資本的也撈夠了資本,你們敢說,你們不是這樣想的不是這樣干的嗎?”
一室靜默。
凌霄的話很犀利,就像是刀子把眼前這些專家教授還有從各大醫(yī)院抽調(diào)而來的精英醫(yī)護人員削得體無完膚。
沒人承認,但這是事實。
“還有你們,你們拿薪水也拿得心安理得,拿警棍打人的時候也打得瀟灑自在,你們不是要抓我嗎?我就在這里,你們來抓吧?!绷柘銎缴斐龀鲭p手,平靜地等著一副手銬。
然而,幾十個特警卻沒人上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