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我給錢!我給!
他連滾帶爬地,在地上磕頭如搗蒜,求求你們!別告訴我家里!別告訴我家里人!
......
半個小時后。
陳志遠(yuǎn)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工會辦公室。
他手上的手表沒了,口袋里比臉還干凈,懷里還揣著一張一百塊錢的欠條,上面有他屈辱的簽名和手印,以及工會主席周大姐作為見證人的簽字。
他的身后,公告欄上,一張用詞激烈、自我批判到體無完膚的千字檢討書,正被干事小王,用圖釘,牢牢地釘了上去。
前途似錦的大學(xué)生陳志遠(yuǎn),在紅星紡織廠的未來,從這一刻起,徹底結(jié)束了。
而江建國,則婉拒了周主席一起吃午飯的熱情邀請,拎著那床嶄新的、象征著勝利果實的大紅棉被,走出了紡織廠的大門。
他沒有立刻回家,而是繞到了廠區(qū)后面的一個地方。
那里,是整個紡織廠最臟、最臭的地方――公共廁所和化糞池。
他走到化糞池邊,看著里面那翻涌著黃白之物、散發(fā)著沖天惡臭的池子,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然后,他將那床嶄新的、鮮紅的、價值不菲的大紅棉被,隨手,扔了進(jìn)去。
噗通一聲。
那抹鮮艷的紅色,掙扎了片刻,便被那骯臟的、翻涌的污穢,徹底吞沒了。
江建國看著這一幕,撣了撣手,仿佛只是扔掉了一件垃圾。
他轉(zhuǎn)過身,迎著午后的陽光,心情舒暢地,向家的方向走去。
鳳凰男,就該配糞坑嘛。也算......給你找了個好歸宿。
他低聲地,自自語道。
而他知道,家里,還有一個親手為這個鳳凰男挖好了糞坑,然后自己跳進(jìn)去的蠢貨,在等著他最后的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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