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設(shè)垂頭喪氣地走出會議室,廠領(lǐng)導的話猶在耳邊。
“我們廠本來今年可以評先進廠的,就因為你這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先進廠的名額沒了,獎金也沒了,還在市領(lǐng)導們面前留下來不好的印象?!?
“你的個人問題,損壞了我們制衣廠的形象,影響極其惡劣?!?
“經(jīng)過廠里一致決定,決定將你調(diào)崗處理,從明天起,你就去廠里的清潔組上班!”
林建設(shè)煩躁地抱著頭,緩緩蹲在地上。
他以為只要賠了牛家人錢,牛家人撤了案把他從看守所里放出來就沒事了。
沒想到牛家人如此可惡,竟然還跑到他工作的地方來鬧。
不但廠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打傷進過看守所了,還因為牛家人來廠里鬧事,恰巧被來視察的市領(lǐng)導看見了,給廠里造成了非常惡劣的影響,對他進行了處理。
不管他怎么跟廠領(lǐng)解釋,自已沒有錯,是牛家人太無賴,故意訛詐人,并且他家里已經(jīng)賠過錢了,廠領(lǐng)導都不聽,依舊對他做出了調(diào)崗降薪的處罰。
清潔組干的活不但是最臟最累的,也是工資最低的,一個月工資只有十八塊,八百年都漲不了一次工資。
而且清潔組好多的職工,也都是犯了錯,才被調(diào)到清潔組去上班的。
所以在制衣廠,最被人看不起的,也是清潔崗位。
一但被調(diào)到了清潔組,就意味著,他在這個廠里不會有任何前途了。
“草草草!”林建設(shè)咬著后槽牙,壓著嗓子崩潰地罵道。
這個班沒法上了。
“同志,請問咱們這兒有個叫黃桂花的病人嗎?”李書萍提著一袋麥乳精,一罐蜂王漿,還有一兜子香蕉蘋果,站在護士站問。
“你稍等,我看一下。”年輕的小護士拿出住院部薄翻找。
“黃桂花是吧?在三樓的三零六號病房?!?
“謝謝啊?!崩顣夹χ劳曛x,便提著東西上了三樓。
剛上樓,就看到一個跟著一個中年女醫(yī)生身后的熟悉身影,她本來想打個招呼的,但見人家步履匆匆的,就沒打了。
三零六病房的門開著,李書萍提著東西直接走了進去。
“姜主任?”李書萍一進病房,就看到了制衣廠工會的婦女主任。
姜秋英望著穿著鵝黃色白碎花短袖衫,白色過膝半裙,燙著卷發(fā)的洋氣中年婦女,扶著眼鏡端詳片刻,才有詫異地驚呼出聲。
“李書萍同志!”
病床上的黃桂花伸長了脖子,看到自已的徒弟李書萍也是一臉震驚。
“是我?!崩顣夹χ呱锨?。
“我聽說我?guī)煾覆×?,來看看她?!崩顣颊f著把手里提的營養(yǎng)品和水果遞給黃桂花的女兒。
“來著就來,怎么還提這么多東西,謝謝啊?!秉S桂花的女兒笑著道謝。
“師父,你身體還好吧?”李書萍站在床邊,彎腰看著臉色有些蒼白,但精神還好的黃桂花問。
黃桂花笑著點頭,“好多了,醫(yī)生說做了手術(shù)就好了,再住一個星期院就能出院了。”
李書萍:“我現(xiàn)在不在廠里上班了,你生了病我也不知道,要不是前兩天遇到了龔美麗,聽她說了,我現(xiàn)在都還不知道呢?!?
“嗨,也不是啥大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