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渾身一震,她身后的青年也是轉(zhuǎn)身。
“薛雨凝,嗯,好名字,不過我薛家嫡系該是沒有這個名字的?!毖Ψ蛉苏f著,快步走出。
她身后青年皺眉跟上,到在柜臺邊拿出銀錢給何忱被何忱笑著推回。
低語幾句出門上了車架,青年方才開口:“母親,你為何——”
他才開口,對面坐著的薛夫人已經(jīng)捂住嘴,眼中流出淚來。
“我可憐的雨凝侄女啊……”
“她,她是你文舉舅舅的親生女兒啊……”
青年面色一變,就要下車,卻被薛夫人伸手拉住。
薛夫人搖著頭,低聲道:“不能認,現(xiàn)在不能認?!?
“你舅舅正是入禮部為侍郎的關(guān)鍵時候,雨凝流落江湖,嫁了鎮(zhèn)撫司皂衣衛(wèi)為妻,這些事情都會成為外人攻諉他的破綻?!?
“錦書,你查查青玉盟,再查查這個張遠,我可憐的雨凝,她該是薛家的明珠,怎么能嫁一個區(qū)區(qū)皂衣衛(wèi)啊……”
薛夫人又流下眼淚。
青年點點頭,坐在對面身軀挺直。
此時,包間中的玉娘看著面前的銀月羹,微微發(fā)呆。
她以為自己記起了一些事情,可是現(xiàn)在好像自己記的事是錯的?
“銀月羹可是當年的味道?”
張遠輕聲開口。
“甜了幾分……”玉娘下意識的低語。
她抬頭看向張遠。
“能經(jīng)常吃百兩紋銀一份銀月羹的薛家庶出旁系,恐怕沒多少吧?”
“這位薛夫人就這般篤定玉娘你不是薛家嫡系,是不是有些欲蓋彌彰?”
輕輕握住玉娘的手,張遠低聲道:“我家玉娘無論出身如何都不重要?!?
“我說了,要為你掙一副誥命回來。”
這話讓玉娘臉上露出笑意。
眼中有淚,臉上有笑。
“快,這可是百兩紋銀一份的銀月羹,可別糟蹋了?!睆堖h笑著將玉娘的碗端起來,拿起湯勺給她舀。
轉(zhuǎn)過頭,他向著窗外招招手。
樓下的紅玉身形一動,扯著蘇幺妹往樓上跑。
“哥哥他們——”蘇幺妹低聲喊。
“別管,他們吃餅,咱去吃席?!奔t玉的聲音響起。
……
張遠和玉娘離開時候,何忱送到門口。
他本推脫了下,張遠硬是付錢。
這一頓花費了近兩百兩銀錢,這還是何忱打過折的。
“薛掌柜,我會聯(lián)系東源劍派,平川長老之事宗門會去查探。”
“我們云清軒雖然只是酒樓,不過往來不少云州商客都算熟人,薛掌柜你們青玉盟若是有需要,何某愿幫忙聯(lián)絡(luò)?!?
何忱雖然出身劍派,但到底是個商人,說話做事皆是商賈做派。
或許也只有這樣人,才能將云清軒開在繁華的東園街,要真是個滿身劍氣的劍客來做掌柜,誰愿光顧?
輕聲謝了何忱,玉娘和張遠走出店門,蘇幺妹要去喚蘇長山他們,被張遠擺手阻止。
他們緩步走到巷口,看那邊一幫少年圍坐在火堆旁。
看到張遠他們,孫立和蘇長山站起來。
蘇長山滿臉通紅,身軀有些晃蕩。
看來酒量不行。
“陳兄弟,我們先走了。”蘇長山伸手拍拍身旁布袍少年肩膀,然后從衣兜里掏出一錠碎銀。
想了想,他又將小腿后插著的短刃拔出來,遞給那少年。
孫立攙著蘇長山走出巷子,那一群少年緩緩送出來,都默然不語。
“遠哥……”孫立低聲開口。
張遠笑著點點頭,抽出一張淡金色的紙卷,遞向跟隨在蘇長山身側(cè)的少年。
“給你這幫小兄弟買點吃食,尋個暖和地方住?!?
那是一張金券,十兩。
少年渾身一顫,猶豫片刻,接了金券,向著張遠躬身,然后帶著一幫衣衫襤褸的少年退入昏暗之中。
“若不是遠哥收留,我和妹妹,也跟他們一樣吧?”
“不對,沒有遠哥,我已經(jīng)死了……”
蘇長山低著頭,輕聲開口。
一旁的蘇幺妹咬著唇。
張遠拍拍他肩膀,看向?qū)O立:“走吧,帶他回去,往后還是少喝酒。”
幾人轉(zhuǎn)身往車架方向去。
才走幾步,一輛高大馬車停在一旁,車架上,一道身影踏下。
“這不是青玉盟的薛掌柜嘛,上次本公子說的,你們那船隊一半賣給我遠財商行的事情考慮怎么樣了?”
“本公子查過了,除了自身難保的段玉,你們青玉盟也沒什么背景,對了,你好像有個做皂衣衛(wèi)的男人吧,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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