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尺。
五寸。
手指停在張遠脖頸前五寸。
曲江死死盯著張遠,雙目之中全是不甘。
“噗——”
他的胸腹之間,鮮血迸散。
一聲虎嘯,被壓縮到極致的刀勢轟然而動。
一頭血色猛虎從張遠身軀之中沖出,引動背后軍陣之勢,一頭撞在曲江的胸口,將其從張遠身前五尺撞到五丈之外,撞倒四五個三源武門弟子,一起跌落塵埃。
當曲江跌落時候,已經(jīng)氣絕。
確切說,其被那血色猛虎之影撞碎胸腹五臟時候,已經(jīng)直接斃命。
萬獸王者,敢侵入五尺之內(nèi)者,必要弒殺才能解恨的。
兩息。
源江幫幫主,瑤光境武者徐鼎硬沖白虎刀勢而亡。
三源武門傳功長老曲江頂著虎嘯原野的大勢侵襲到張遠身前五尺,被那澎湃戰(zhàn)意所化血虎撞死。
立在原地的三源武門執(zhí)法長老江漢陽渾身戰(zhàn)栗,雙腿一軟,跌坐在地。
不是因為張遠這一刀之威,而是,不知何時,石橋前,已經(jīng)有八道飛天之影落下。
天人。
“門主,屬下無能,盡力了……”江漢陽口中低語,閉上眼睛。
立在原處的張遠緩緩抬起手。
他沒有揮刀斬落,只是刀鋒前指。
“射?!?
爭功。
此時有俘虜,那是天人之功。
此時斬殺,皆是軍功。
他張遠,從無婦人之仁。
“咻——”
“咻——”
“咻——”
漫天的箭雨連綿灑落。
江漢陽和身后那些沖向前的武者一個個身軀被箭矢穿透。
一位被天人境強者氣勢鎮(zhèn)壓的洞明境,連舉步都艱難,更別說能擋住這連綿箭雨了。
三十息。
斷柳橋前,箭矢好似一層白芒。
流淌的鮮血匯聚,化為涓涓血河,蜿蜒流淌。
立在橋畔的那些天人并未開口。
對于他們來說,這點功勞算不得什么。
張遠既然要爭功,那就送了就是。
張遠的這等狠辣,這等直白的借力,在這些天人境強者眼中,反而更顯得大氣。
一個武者,又不是那滿肚子壞水的儒修,該出手就出手,該殺就殺,猶豫什么?
“打掃戰(zhàn)場,清點斬獲?!?
“鄭校尉,吳旗官,戰(zhàn)場交給你們?!?
張遠抱著妞妞轉(zhuǎn)過身,看向那些天人境的大修。
天人境而已,又不是沒見過。
李純罡那老頭可是天機道宗宗主,九境大修,天樞境,還不是一塊喝酒吹牛?
自己還不是一樣睡了天機道宗圣女……咳咳……
張遠平復一下自己的心境。
應該是剛才激發(fā)白虎功法的心境,顯得有些太孤傲了,天人境,需要仰望尊敬的。
“諸位前輩,那邊有帳篷,熱湯熱酒備著,還請移步?!?
張遠輕聲開口。
“呵呵,小子,你是強行運轉(zhuǎn)強大功法,又是全力拼殺,此時有些支撐不住了吧?”
張遠身前,身穿淡青色衣甲,腰懸長刀,背手而立的陶景輕笑開口。
張遠眼睛一亮。
這聲音,可不就是剛才出聲點醒他的那位?
“多謝——”
張遠話沒說完,陶景已經(jīng)擺擺手,“去吧,先調(diào)息修整,別傷了經(jīng)脈?!?
張遠點點頭,抱著妞妞快步穿過斷柳橋,鉆進一方帳篷。
陶景立在橋頭,看著張遠背影,面上露出笑意:“不錯,難得的好苗子啊……”
這話語之中的欣賞,完全掩蓋不住。
分明就沒有掩蓋之意。
其他幾位天人境相互看看,都是微笑出聲。
這位司首大人分明是在昭告,這血虎張遠,他看中了。
“走吧,戰(zhàn)場邊的酒香分外濃郁,陶司首,這酒可一定要喝?!币慌缘慕鸺状鬂h大笑,踏步走上斷柳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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