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未時才過,大軍氣血煙柱已經(jīng)升騰而來。
數(shù)百前軍護衛(wèi)著騎尉鄭慶勛奔行上前,小公爺鄧維承緊隨其后。
看到夏玉成他們整理好的魔修尸身,還有那聚魂幡,鄭慶勛面上露出一絲冷笑。
“區(qū)區(qū)魔修,也敢在鄭陽郡地階撒野?!?
他身上煞氣激蕩,雙目之中有殺意涌動。
“呵呵,以魔修來磨礪大軍,可比圍獵好多了?!毙」珷斷嚲S承輕笑,抬頭看向前方的山林。
聽到要圍殺魔修,本就因為圍獵之事激發(fā)不少士氣的大軍更加群情震蕩。
當初威遠伯就想過以剿匪來磨煉大軍。
同樣殺人,有兇殘之名的魔修殺起來才是痛快。
“玉成,可查清魔修在何處,多少人,其中修為層次?”
鄭慶勛看向夏玉成,沉聲開口。
這些訊息很重要,不過夏玉成就算沒有探查清楚也沒什么。
畢竟夏玉成也只是初入軍伍,在沒有得到命令之下,能果斷改變任務,改圍獵為圍剿魔修,已經(jīng)是難得的行事大膽,有擔當。
“回騎尉大人,此地魔修目前所見共九十余人,主要聚集在登云山北麓山尾?!?
“那邊有一座積云觀,曾是仙道宗門,其中二十余位仙道修仙者極有可能已經(jīng)被屠殺。”
“魔修當中最強者不知,不過我們鐵甲營佯攻沖殺過一趟,所遇最強者大約半步瑤光境,不敢確定是否有更強魔修。”
“目前魔修因為鐵甲營圍攻,摸不清我們虛實,已經(jīng)退到積云觀?!?
“張遠和孟虞夫他們在積云觀外布設陷阱,故布疑陣,暫時拖住對方。”
聽著夏玉成條理清晰的稟報,鄭慶勛雙目之中閃動神采。
夏玉成他們不但基本摸清魔修虛實,探查到數(shù)量和位置,甚至還拖住這些魔修。
此等手段,遠遠超出他的預料。
在他這等追隨威遠伯的親衛(wèi)老卒眼中,夏玉成給他越多驚喜,也是威遠伯后繼有人。
“好!”小公爺鄧維承看著夏玉成,高聲道:“若是此戰(zhàn)屠滅近百魔修,首功就是玉成兄?!?
說完,他轉頭向著鄭慶勛拱手:“騎尉大人,鄧維承愿攜中軍沖擊,誅滅魔修?!?
沉吟一下,鄭慶勛點頭道:“好,那剿滅魔修就交由小公爺?!?
“中軍主攻,前軍策應,后軍做好戒備?!?
“諾!”鄧維承一抱拳,策馬領著親衛(wèi)奔行而去。
鄭慶勛看一眼鄧維承離開方向,轉頭看著夏玉成。
“少將軍,你說我為何將主攻交給小公爺?”
夏玉成拱手,輕聲道:“為將者最要平衡,我已首功在手,沒必要再強求一戰(zhàn)建功?!?
鄭慶勛感慨搖頭,他拍拍身前戰(zhàn)馬的脖頸:“伯爺還說讓我教你,我看少將軍分明就是天生將才,哪里需要我來教?”
“得,等從雪域回來,我們這些老兄弟也能安穩(wěn)卸甲養(yǎng)老了……”
“仙秦,終究是你們年輕人的?!?
夏玉成當然知道鄭慶勛的話帶著幾分恭維。
他更知道,他自己所說的,是剛才與張遠一起推測出來。
張遠這家伙,竟是將領軍手段都摸透了。
轉頭看向隨著鄧維承踏入山林山道的中軍,夏玉成雙目瞇起。
“未到放馬川,未過北固河,就要有從大營帶來的兄弟流血喪命,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這一句話,鄭慶勛身上氣血震蕩,目中綻放璀璨神采!
他和夏玉成,還有小公爺鄧維承都沒有說的話是,這次圍剿魔修必然要有死傷。
唯有殺戮與死亡,才能真正磨礪軍卒戰(zhàn)意。
第一場傷亡之戰(zhàn),鄧維承主動承擔。
反正小公爺往后會離開鄭陽郡,這惡人,他愿來做。
他們三人未有半句交流,其實已經(jīng)決定了許多軍卒的生死。
此時,一座枯敗的道觀之前山道邊,陸長有些不解的看向身旁的張遠。
“張兄弟,咱們沖進去殺一場不好嗎?”
“撈點戰(zhàn)功,將魔修殺散,也能讓后面軍卒少些傷亡?!?
一旁的孟虞夫等人也是點頭。
剛才他們要沖進道觀,被張遠制止,讓那些魔修逃進積云觀。
“今日這一戰(zhàn),就算新軍血流成河都不要緊?!睆堖h看向山林之中快速奔近的氣血煙柱,雙目之中全是精光閃動,“打仗,總是要死人的?!?
“可我們可以讓新軍少死些——”孟虞夫話沒說完,張遠轉頭看他。
“一將功成萬骨枯。”張遠的聲音帶著一絲清冷。
“仙秦天下,是用軍伍尸骨鋪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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