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在不少人看來,張遠對這些商賈做出的承諾,更像是給鎮(zhèn)撫司中同僚的定心丸。
張遠這人殺伐果斷,行事狠辣,可對商賈都能做出如此承諾,那鎮(zhèn)撫司中同僚,袍澤,自然也不會虧待。
現(xiàn)在鎮(zhèn)撫司中一眾官員,還有底層的皂衣衛(wèi),好多人反而期待張遠就任。
“其實本司首對新亭伯并無偏見,”上首位置,鄭守海的聲音緩緩響起,“只是在本司首看,新亭伯若是私心太多,未必是好事?!?
私心。
私心多,私事就多,私利就多。
話是實話,可此時說出來,就是給眾人上眼藥了。
張遠有私心,有私利,要動也是動鎮(zhèn)撫司中人的利益。
也就是在場所有人,都可能被張遠損害到切身利益。
不過今日在場的都是寧遠城鎮(zhèn)撫司高官,誰都是老狐貍,怎么可能憑鄭守海一句話就能動搖?
鄭守海不過是先埋下一根刺罷了。
看眾人表情,鄭守海面無表情的站起身,徑直離去。
寧遠城中因為一份承諾書而喧囂飛天。
那承諾書上內(nèi)容,城中百姓幾乎都會背了。
各種論在城中流傳。
誰有資格在承諾書上留名,誰沒資格見到這份承諾書,都成為各方討論的談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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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之后,新亭伯終于出關(guān)。
不過新亭伯出關(guān)的第一件事不是去鎮(zhèn)撫司履職,也不是拜訪城主。
他徑直從西城出發(fā),出城往南城碼頭。
青玉盟的船隊,到了。
此時,駐扎在城外的三百虎賁衛(wèi)也將車隊整理好,緩緩往寧遠城而來。
“就為了等一支商隊來,他硬生生拖了這么多天不履職?”城主府中,號稱閉關(guān)的城主宋權(quán)面上露出茫然。
“據(jù)說那商隊掌柜是新亭伯發(fā)妻,已經(jīng)是五品宜人的薛雨凝。”夏豐低聲開口。
宋權(quán)張張嘴,片刻之后方才搖頭低語:“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是……”
或許,他想錯了?
這位新亭伯根本就沒有之前所有人想象的那般高深莫測?
這位新亭伯,只是少年心性,為了等自已的家眷到來,才拖延不履職?
這般想的不只是城主宋權(quán)。
鎮(zhèn)撫司中,現(xiàn)任司首鄭守海哈哈大笑,領(lǐng)著鎮(zhèn)撫司中官員,要去城門處看熱鬧。
他要讓所有人看看,什么潛力無限,什么智計無雙的新亭伯,原來不過是個兒女情長的青年。
滿城大事,能托付在此等人手中?
裕泰樓上,幾位身形氣度不凡的城中大家族主事之人相對而坐,看著面前攤開的書卷,面上神色復雜。
“諸位,這位新亭伯行事似乎有些……”坐在沈思堂身側(cè)的老者低聲開口,話卻沒有說完。
滿城大勢醞釀到這等程度,你出關(guān)之后不該是登高一呼,不該是攜大勢入主鎮(zhèn)撫司嗎?
這位新亭伯此時所為,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
“滿城百姓不會在意的?!鄙蛩继蒙鲜椎氖挸缮捷p笑,“相反,百姓們更在意的新亭伯夫人到底是何等美貌,讓新亭伯不愛權(quán)勢愛美人?!?
老百姓可看不透城中頂層的權(quán)勢爭斗。
正如蕭成山所說,滿城老百姓反而是對新亭伯夫人多了許多好奇。
“至于諸位在意的,”蕭成山面上笑意收斂,“也許新亭伯這一紙契約,只是對滿城商賈的一個考驗呢?”
不少人面上露出疑惑,蕭成山擺擺手。
“諸位,不過片刻就見分曉,這都等不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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