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間牢房,名牌標記之上,只有兩個字。
甲一。
司獄二層的甲一監(jiān)牢。
與司獄一層牢獄之中一樣的銘牌。
司獄一層甲一監(jiān)牢中關押的是曾經的五品將軍,開陽境強者金城陸。
此處銘牌上只有甲一二字,卻沒有姓名標記,沒有修為層次。
張遠目光落在略顯凌亂的監(jiān)牢之中,散亂的木雕,還有不少斑駁字畫,隨處擺放。
一位白發(fā)蓬亂的老者正低著頭,拿著一柄刻刀在那篆刻,神情匯聚。
他的形象,與這監(jiān)牢之中其他人格格不入。
張遠沒敢多看,舉步前行。
這可是甲一監(jiān)牢,司獄之中的排名不會錯。
這監(jiān)牢之中的人,不是他能窺探。
“杜如晦還是有幾分本事啊,這妖魂灌注之法有點意思,不過還是粗糙了,要不然,選材也有問題……”
那低頭篆刻的老者口中喃喃低語,手中的刻刀“咔嚓”作響。
張遠渾身一顫,緩緩轉身。
那老者手中握著的,分明是一只青狼玉雕。
這玉雕,與昨晚在長街上被張遠一刀斬成兩半的妖靈獸傀一般無二。
這是一只妖靈獸傀!
這等東西怎么能在監(jiān)牢之中!
張遠看向那老者,雙目之中透出驚駭。
他突然想起,這老者的聲音無比熟悉!
這位,就是自己在牢籠之外甬道修行看書時候,傳音入自己耳畔的那位!
似乎是感應到張遠的窺探,老者緩緩抬頭。
“咦,你小子?”
老者咧嘴,缺牙的嘴角帶著幾分笑。
“下次來,記得給老夫帶一壺好酒。”
隨著這聲音落下,張遠感覺自己面前景象變幻,似乎身在山野,又似乎身在汪洋。
他腦海中一顆金色的珠子破碎,浩然之力將心神護住,讓他瞬間重回清明。
剛才那瞬間的失神,若是在戰(zhàn)斗時候,便是必死。
一位被鎖禁在監(jiān)牢中的儒道強者,一句話就能讓自己心神迷失。
當真是太可怕了。
這鎮(zhèn)撫司監(jiān)牢,真不是想來就來的。
前方,監(jiān)牢之中的老者已經低頭,繼續(xù)研究他手中的玉雕。
張遠微微點頭,快步離開。
近來自己隨著修為提升,得到的資糧越來越多,財富收獲也不少,甚至還有強者上官的看重,逐漸有些飄了。
差點認不清自己身份。
自己說到底不過隱元境,武道九重天的第一層,初入武道而已。
一個小小的皂衣衛(wèi)。
這等身份實力,還真將自己當個人物,真的以為自己能左右大勢,能將那些強者玩弄股掌之間?
這么長時間,自己行事越發(fā)喜歡弄險,喜歡借力。
這不是好事。
走出司獄二層,回頭看緩緩關上的門庭,張遠感覺自己脊背冒汗。
修行之道,果然要時刻警醒。
杜海正這位杜家子弟,手上護身寶物極多,不也是栽在廬陽城?
片刻的感悟,讓張遠心頭更加通達。
看來武道修行真的不能埋頭苦修,還要多感悟天地,感悟人生。
走出司獄,他徑直去點刑司。
“張遠?”
“你不在家里養(yǎng)傷,來鎮(zhèn)撫司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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