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一向以殺伐果斷,出手狠辣著稱的血虎大人,是要放棄這些軍卒嗎?
放棄這些人,小隊少了些負擔(dān),確實能速度更快些。
但這些人都是同從秦地而來的袍澤,丟棄他們,不說軍法,心中良知也難安。
“我等試煉,為了什么?”
張遠緩緩抬頭,輕聲開口。
試煉為了什么?
為了雪域地圖,為了活著回去,為了這一場生死之間的磨礪。
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活著回去,未來前途定然一片寬廣。
“活著回去,我們就能仕途坦蕩,積攢足夠軍功,往后晉升也必然比其他人快,對不對?”張遠并未壓低聲音。
山野雪坡之間,他的聲音在回蕩。
所有軍卒緩緩轉(zhuǎn)頭,看向張遠他們這些領(lǐng)軍軍將方向。
剛才他們在統(tǒng)計受傷或者修為難以支撐的軍卒。
難道,這是要放棄那些人?
“這一趟,是對我們身軀的磨礪,更是對我們心靈的磨礪啊……”
站起身,看向周圍散落的軍卒,張遠朗聲開口。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jīng)不是從前那個只想成為旗官的皂衣衛(wèi)。
丁家巷中的少年正在遠去。
眼界,境界,心胸,武道,儒道,仙道,佛法,還有仙魔修行者的那種本能生存之道,聚合在一起,成為現(xiàn)在的張遠。
“勇氣,毅力,團結(jié)不棄?!?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張遠目光落在一旁的簡易帳篷上,聲音平靜:“我們不能,也不會放棄自己的袍澤?!?
“他們可以馬革裹尸,可以英勇拼死,但他們不能被拋棄?!?
“諸位,張遠在此承諾,絕不拋棄一人!”
……
張遠是這樣說,自然會這樣做。
總共十三支隊伍被聚合起來,重新拆分成十個隊伍。
三個小隊將兵員補足,傷損軍卒留給其他小隊,保證足夠的機動力和速度。
十個隊伍之中,張遠他們這種有兩位洞明境領(lǐng)隊的小隊,各領(lǐng)五位傷患。
張遠他們隊伍兜底,收攏九位傷患。
一眾軍卒沒有人提出異議。
“諸位,保重?!?
看著一支支小隊離開,張遠拱手。
等所有小隊離開,張遠方才領(lǐng)著他們小隊踏上征程。
“遠哥,我,我們不能拖累你啊……”被兩個軍卒抬著的周浦開口。
一支小隊,帶九位傷兵,基本上一半的戰(zhàn)力都被拖累。
張遠面色平靜,伸手拍拍周浦的肩膀。
“放心?!?
行百里之后,張遠領(lǐng)他們小隊襲殺了一處只有十來個蠻人的村落。
他沒有殺掉村落之中的所有蠻人,而是將之前從持骨棒蠻人脖頸之間扯來的玉石鏈拿出來,然后口中發(fā)出含混的低吼。
那些蠻人都是茫然的跪倒在他面前。
不過片刻,小隊離開這木石搭建的蠻人村落時候,張遠他們小隊后方,多出了十個蠻人。
這些身形高大的蠻人將那些傷員扛在肩膀上,跟在隊伍后面奔行。
前方軍卒回頭,看到這一幕,面上露出羨慕之色。
“朱強,看什么呢?”
“哦,我看他們傷兵別被風(fēng)吹凍著?!?
……
眾軍卒不知道,他們前行的路線已經(jīng)悄然改變。
一直往前行,是暖湖方向。
三日之后,一處山坳之中,領(lǐng)軍前行的張遠忽然停住腳步。
他抬起手,手腕上化為護腕的滿身鱗甲吞寶獸睜開眼,重新化為四足小獸。
“遠哥,怎么了?”沈通手按在刀柄上,警惕看向四周。
“或許,有好東西。”張遠輕笑,將吞寶獸扔到雪地里。
吞寶獸在雪窩里翻個身,沖向前方山壁,幾個起落,消失不見。
過不片刻,山崖上傳來一聲震天嘶吼。
“艸,瑤光境妖獸!”張遠看吐寶獸抱著個火紅的拳頭大果子,不由面色一變,低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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