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那場鎮(zhèn)撫司營首都尉試煉,張遠被評定為幾乎可稱鄭陽郡前所未有的甲上上。
這評價,超過了當年的于承良,也超過了于承良所知的其他出身鎮(zhèn)撫司的人榜上高手。
在于承良看來,這等評定實在太高。
出身鄭陽郡,他對鄭陽郡中事情還是有幾分關(guān)注的。
之后鄭陽郡鎮(zhèn)撫司和郡府都來人托他為張遠揚名。
新軍試煉后,連騰洲鎮(zhèn)撫司都安排了為張遠揚名事情。
身為從前人榜上人物,如今地榜上高手,于承良知道不管是騰洲鎮(zhèn)撫司還是鄭陽郡,都是有些心急了。
一個未到二十,修為未到瑤光境的武者,況且還是出身尋常。
這等人物,就算是有奇遇,有天賦,可說到底能有多少底蘊可?
武道修行,一步一腳印,哪有什么捷徑?
他看過關(guān)于張遠的卷宗。
如果張遠真的如卷宗上所說,已經(jīng)有修出罡煞的苗頭,修為從隱元中期開始突飛猛進,還兼修了儒道,甚至在雪域之中入魔挑戰(zhàn)天人,那么于承良的建議是,再沉下心,好好修行個十年。
過早的成名,對于有天賦的武者來說,并不是好事。
相反,這一次他所領(lǐng)的那些青年精英之中,倒是真有幾個好苗子,明顯各方面打磨都已經(jīng)圓滿。
那瑤光中期的嚴恒,拓山宗的天驕方物亭,修為實力,心性悟性,都已經(jīng)能名列人榜。
或許等這一次鄭陽郡橫掃之后,這兩位就都能入榜。
張遠在一層大堂往前走,忽然腳步頓一下。
他并未抬頭。
樓上有人觀察他,他當然知道。
“張兄。”
不遠處的燕昭招手。
張遠走過去。
邱錦書已經(jīng)到另一邊幾個儒袍青年身邊坐下。
儒道也有精英。
“老孟跟周家周浦的妹妹定親了,本來這家伙想入贅,周家沒答應?!?
等張遠坐下,燕昭開口說道。
周浦的妹妹?
張遠點點頭。
孟虞夫是為了償還周浦的救命之恩吧。
武者重信義輕生死。
“今日安排了你出手?”張遠看燕昭小案上放著長劍,出聲問道。
燕昭點頭,抬頭看向二樓方向。
“我?guī)湍忝装伞!?
“有幾個我也沒有把握?!?
張遠點頭,一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
三樓,一間窗戶半開的包間,背著手立在窗臺前的陶景面上神色平靜。
他身后,端坐的通政副使,主持大河商道的何瑾面帶笑意。
“我知道如今讓張遠成名確實早了些,可局勢如此,我也只能借天地人榜之事,讓世人知道鄭陽郡之名。”
何瑾的聲音之中帶著幾分無奈。
武道榜單的傳播,比朝堂宣揚之力要更廣,更快。
何瑾主持大江通商,保持新軍后勤,做了許多事情,可依然名聲不顯。
很多百姓對鄭陽郡如今局勢,大江變化,全都不了解。
從前離開滄瀾江的那些商行,依然不知商道已經(jīng)通達。
這一次何瑾就是要借為張遠揚名時機,將自己的政績,大江如今的暢通,都推出去。
他也想跟陶景等人說的那樣,給張遠更多沉淀和磨礪的時間,可是,誰給他時間?
“諸位,今日相聚,乃是一場盛會?!?
二樓上,一道聲音響起。
說話之人,身穿青灰錦袍,年四旬左右,雙目開合之間都是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