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擁的嘶吼,持著石斧刀槍的荒蠻向著張遠沖來。
張遠手中雙刀一微收,一前伸。
前伸刀鋒不斷劈斬,微微收起的長刀則是貼身擋住砸落的石斧和木槍。
他雙臂如輪,任鮮血飛濺,好似無情的宰割機器。
馮繼明和兩個皂衣衛(wèi)在張遠身側(cè)不斷沖突,將那些想要繞到張遠身后的荒蠻阻住。
后方,鄭翔和另外一位弓手時不時舉起彎弓,一箭射出。
戰(zhàn)陣一步一前行,一路鮮血踏成泥濘。
馮繼明不記得自已阻住了多少人,只是等他抬頭時候,身前已經(jīng)空了。
有些茫然的回頭,他才發(fā)現(xiàn),三里長的血路,鮮血一路灑落,綿延到他們的腳下。
百余荒蠻,被殺了干凈!
他們一共七人,就能將百人荒蠻殺盡!
“嘔——”
陳鴻撲在沙地里,狂嘔,拄著秋蟬刀,渾身顫抖。
這一路鮮血,讓他胃中翻江倒海。
他讀過書,殺過人。
他陳鴻自認是個人物。
直到此時,他才真正認清自已。
他陳鴻不過是縮在明臺縣二十年的窮酸腐儒而已!
他那點本事,在這場殺戮面前,什么都不是!
“呼……”
雙臂顫抖的馮繼明蹲跪在地,大口喘息。
鄭翔和另外一位弓手雙臂已經(jīng)抬不起來,跌坐在沙地上。
“殺戮之后不懂調(diào)息氣血,這是想讓筋骨的熬煉機會白白放掉?”
前方,張遠的聲音傳來。
他的話讓鄭翔幾人抬頭。
立在前方的張遠,半身鮮血浸染,手中長刀歸鞘,身形好似挺拔蒼松。
那收斂的氣血,讓人感受不到一絲壓抑。
可無形的煞氣,讓鄭翔他們頭都抬不起來。
“荒蠻大軍就在十里之外,你們再趴在沙地了一盞茶時間,就等著被他們撕碎了喂荒狼。”
張遠的聲音不帶半點感情。
荒狼,荒原之中的半妖獸,也是荒蠻圈養(yǎng)的戰(zhàn)獸。
此獸善追蹤,善圍殺,善奔襲,與荒蠻配合,能與仙秦戰(zhàn)卒廝殺。
陳鴻拄著長刀,站起身往前走。
馮繼明他們幾人相互看看,爬起身來,跟了上去。
行走過山崗,后方傳來荒狼的嘶吼,還有荒蠻的哀嚎怒火。
“走吧,他們不知我們底細,不敢追的太近?!?
已經(jīng)觀閱過被殺荒蠻記憶的張遠朗聲開口,伸手指向前方十里外帶著一絲翠綠的山坡。
“那里有泉水,我們?nèi)ツ沁呄词蓛?,將身上血氣洗掉,就能擺脫追兵了?!?
……
三日之后,連殺五場的張遠他們站在一道遮天青幕之前。
這就是梁洲與騰洲的天地屏障。
其實九洲之地并無所謂的屏障,這一道青幕,是梁洲天地之力所化。
有此光幕在,能保梁洲濃郁的天地之力不會涌入騰洲。
張遠往前走,探手將自已的身份腰牌拿出,壓在那青色的光幕上。
“嗡——”
青色光幕之上破開一道縫隙,撲面的濃郁靈氣讓張遠有一種窒息感。
深吸一口氣,他一步跨入青色光幕之中。
他身后,陳鴻等人緊隨而入。
不過數(shù)息,光幕之中的裂縫消失。
再過片刻,數(shù)道穿著獸皮,身上氣息澎湃的荒蠻沖到青幕前,雙目緊盯青幕。
“他們,去了梁洲?!?
“我們,等,殺我荒人,死?!?
……
真正踏入梁洲,張遠方才明白為什么這里是中三洲。
他身周那淡淡的靈氣繚繞,仿佛要沖入身軀之中。
這等靈氣之濃郁,堪比當初鄭陽郡第一酒樓青雀樓中聚靈陣開啟之前。
那可是鄭陽郡城之中少有的靈地。
也就是說,梁洲之地,隨便一處地域,都如同騰洲靈地。
如此地方,修行比下三洲容易,修為提升也容易。
不過有利也有弊,修行容易,不代表戰(zhàn)力就真的強。
下三洲的武者身軀熬煉,就比中三洲的深厚許多。
張遠雙目之中閃動精亮,身周的靈氣氣旋悄然隱沒。
“馮旗官,你去梁洲林北郡重云府報備,引鎮(zhèn)撫司出兵?!?
“我和陳鴻先生去尋魔修聚集之地,沿途留下暗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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