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灑落,煙柱崩散。
三位巫士身軀被長刀刀芒斬破,血染楓林。
天穹上激蕩的風卷轟然崩碎,那些列陣的青溪蠻軍卒眼前瞬間迷亂。
張遠雙刀在手,微微喘息,身上氣血與真元翻涌如潮,金光與血色光柱隱去。
從他穿戰(zhàn)陣,越千丈,破第二座軍陣,斬殺一位開陽境,一位玉衡境,再斬殺三位巫士,總共不過百息。
這百息,決定楓林原上數以萬計人的生死。
握緊歸鞘長刀的刀柄,掌心那粗糙摩擦,讓張遠心神激蕩。
這種拼力一戰(zhàn),一肩擔負萬千性命的暢快,讓他想要仰天長嘯。
身軀之中的氣血真元反哺,奔騰如海嘯。
“鎮(zhèn)山岳?!?
“破萬法。”
“虎嘯野。”
張載雙目之中透出神光,手掌微微握緊,口中喃喃低語:“一手刻刀一手劍,刻刀立法,長劍破法,當真是先祖的血脈傳承嗎……”
“三道神通?!蓖勒裎站o手中刀,仿佛唯有緊握刀柄,才能讓他心頭多幾分安寧。
張遠所展現的風采,比他在皇城所見的天驕還要震撼。
青溪蠻主此時的表情反而平靜了,只是雙目之中透出的殺意,已經凝為實質。
他的目光落在前方光幕之中懸浮的玉符上。
“橫渠先生,我們再來賭一局,如何?”
沒等張載搭話,青溪蠻主已經抬手,指向天穹。
“就賭,他能不能活過日頭落山?!?
此時,高懸的大日還未到正南,到日落時分,起碼三個時辰。
兩萬黃溪蠻大軍,或者說,張遠,能堅持過三個時辰嗎?
張載攏著雙手,面上神色看不出絲毫變化,目光投向光幕之中沖殺的黃溪蠻大軍。
青溪蠻主對張遠有了殺心。
“蠻主想以什么為賭注?”
張載的聲音平靜,這平靜,仿佛無波的古井,又好似壓抑住無盡烈焰的死寂火山。
“賭注,”青溪蠻主哈哈一笑,目中透出森寒,“他的人頭?!?
“他活不到日落,本溪主麾下勇士會將他的人頭送到我面前?!?
“如果他活到日落,”青溪蠻主目中殺意凝聚,背后虛幻的蒼狼身影隨風震蕩,“本溪主會親手摘下他的腦袋?!?
“這是他的榮耀?!?
無論張遠能不能活到日落,青溪蠻主都要殺他!
這是什么賭注!
“你——”屠振一聲怒喝,被張載抬手壓住。
“橫渠先生是聰明人,”青溪蠻主抬手一揮,目光落在光幕之中,不斷沖殺的黃溪蠻軍陣后方靜立張遠身上,“此等人物既然已經為敵,本溪主不會讓他活著離開?!?
“先生有大智慧,為仙秦大計,為朝堂大計,不會阻攔本溪主的,對吧?”
屠振咬著牙,緊盯青溪蠻主。
張載將衣袍整理一下,看著前方,淡淡道:“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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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嗚——”
“嗚——”
悠長的號角聲響徹荒野。
還想再沖一陣的黃溪蠻軍卒全都慢慢變了臉色。
一聲號角一萬軍,周圍至少三十道號角聲連綿。
三十萬以上的大軍圍殺而來!
“真是,看得起我們?!被鹜卦贫е溃站o雙拳。
其他的黃溪蠻軍卒也都抬頭,目光不自覺轉向張遠身上。
這位能創(chuàng)造神跡的仙秦天驕,還能不能再帶著他們,活下去?
張遠雙手按在腰間雙刀刀柄,身上氣血與真元激蕩,背后的開陽煙柱動蕩。
除非是兩萬仙秦戰(zhàn)卒,否則沒有人敢說可率兩萬軍卒對抗十倍以上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