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
玉娘明白,張遠此時心情激動,緊張。
從在騰洲開始張遠就早聽過張?zhí)乐?
無數次聽何瑾說起補天大計。
那么多精英,為了補天而奔走。
世間強者無數,敢動仙秦祖宗之法者,唯張居正一人。
那補天之鞭謀劃,讓張遠心潮澎湃,恨不能為前驅。
億萬仙秦精英踏出九洲之地,往外域廝殺。
精英,就該捕獵天地,奪天地本源而回。
“張遠。”
花廳之中,一道聲音響起。
張遠抬頭,看面前身穿紫袍中年,短須,劍眉,身形挺拔,儒雅與堅毅并存。
仙秦兵部天官,張居正。
“你就是玉娘吧。”另一邊,穿著青白襦裙的四旬婦人面帶微笑,“來,我們去后園說話?!?
玉娘點頭,隨著婦人悄然離開花廳。
張遠深吸一口氣,拱手:“張遠見過——”
他話沒說完,張居正擺擺手:“自家人,無需多禮。”
伸手指向一旁的小案,張居正道:“坐?!?
他自已也是坐到小案邊,端起茶壺,很是隨意的沏茶,斟茶。
若不是知道面前這位就是無數仙秦精英擁戴崇敬的張?zhí)溃可袝?,這輕描淡寫樣子,分明就是尋常儒士。
“當年張家有一支遷居廬陽府?!?
“后來族譜中,將這一支除名?!?
“這一支,其實是國相嫡系。”
將杯盞遞給張遠,張居正自已也端起一盞。
他說話之間語氣不快,但話語真誠,讓人一聽就信。
“當年此事是國相夫人擔了惡名?!?
按照張居正所說,當年皇帝賜婚張?zhí)靸x,云婷公主嬴鳳玉為國相夫人。
遷居廬陽府這一支,張家都知道是張?zhí)靸x嫡系。
對外人講的是,因為這一支是國相夫人之前,張?zhí)靸x子嗣,為國相夫人所不喜,所以遷居。
這樣的事情,外人不好深究,族中不好流傳,只有秘傳記錄。
時隔近千年,更是無人曉得這些信息了。
“真實原因,你們這一支有青丘狐族血脈,青丘圣女怕會牽連到國相?!睆埦诱抗饴湓趶堖h身上,抬手,掌中杯盞化為一片山岳,向著張遠當頭撞來。
只是山岳還未到張遠面前,已經崩碎。
“果然是,萬法不侵。”張居正面上露出一絲羨慕,輕聲道,“如今皇城張家,沒有這血脈神通傳承了?!?
“這樣,等你有子嗣后,送幾位回族中,如何?”
子嗣回歸,傳承張家血脈,送回萬法不侵血脈。
但張遠,卻不能回歸。
張遠從知道自已是狐妖血脈,就知道不能回歸皇城張家。
他來祖祠,也不是為了認祖歸宗,只是來了卻心愿而已。
“我翻閱過典籍,青丘狐血脈牽扯上古洪荒時代,當年青丘圣女有顧慮是正常的,國相對遷居之事也沒有反對?!睆埦诱穆曇粼俅雾懫?。
“我不邀請你們這一支回歸是因為你?!?
張居正的聲音平靜。
張遠抬頭。
“你如果回歸張家,就不可能再做那執(zhí)刀人。”
“起碼在補天未成之前,你不能回歸張家。”
皇帝不可能允許主持補天的國相,與監(jiān)視鎮(zhèn)壓天下的鎮(zhèn)撫司指揮使同出一家。
看著張遠,張居正面上露出幾分笑意。
“至于他日補天成敗見分曉時候,恐怕你回歸不回歸,也已經無關緊要了。”
“以你潛力,給你時間,也無需皇城張家?guī)褪裁础!?
張遠點點頭,面色鄭重:“我知道?!?
“血脈傳承,家族能給的,已經給了。”
這話,讓張居正哈哈大笑,端起杯盞,向著張遠示意。
從頭到尾,他和張遠對面而坐,平等對話。
因為按照家族排輩,張遠也是真正的張家嫡系,更是國相血脈神通的傳承者。
另外,張遠是皇帝看中,極可能培養(yǎng)成鎮(zhèn)撫司執(zhí)掌者的人物。
“其實,陸鈞那個位置,當年差點就成了我的?!?
張居正放下杯盞,輕笑道:“因為,我還是青龍?zhí)锰弥?。?
青龍隱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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