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孫殿下,夠了……”
面色蒼白的郡平王低語,輕嘆一聲。
“死的人夠多,你與新亭侯的威信也立了起來?!?
轉(zhuǎn)身看向石階上面色平靜的嬴元辰,郡平王將衣衫整理一下,然后將頭上戴的金冠摘下。
“我嬴聰以一人之死,換他們其他人活著?!?
“以我皇族的鮮血流淌,足夠了吧?”
郡平王緩步前行,看著前方手持長劍,緩緩從皇宮外走來的身影。
張遠(yuǎn)。
新亭侯張遠(yuǎn)。
從前的新亭侯雖然戰(zhàn)功赫赫,可無人懼他。
新亭侯給人的印象都是戰(zhàn)場上殺伐果斷,戰(zhàn)場之外和氣生財。
新亭侯的崛起,從開始時候的幸運(yùn),再到陽天洲上的一飛沖天,更多的是商道積累,疏通,是整訓(xùn)黑騎軍卒。
哪怕坊間都傳新亭侯張遠(yuǎn)兇狠毒辣,可是沒有人真的將這傳當(dāng)回事。
新亭侯太年輕,一路走來,與監(jiān)國皇孫嬴元辰一樣,其實都是陛下安排的路子。
直到此時,新亭侯張遠(yuǎn)在皇城大開殺戒,所有人才知道什么是狠辣。
只是殺人?
不只是殺人,還誅心!
這些被新亭侯斬殺的武勛,官員,他們不但丟掉性命,還背負(fù)罵名。
他們的罪責(zé)不只是謀逆。
那光影之中展露的,都是他們心中最深的隱秘,最不能見人的齷齪。
持劍的張遠(yuǎn)停在了皇城廣場之前,與郡平王對面而立。
“來吧,來殺我?!?
郡平王看著張遠(yuǎn),面色雖然蒼白,可神色平靜。
張遠(yuǎn)沒有動。
后方,一隊軍卒擒著一位身穿藍(lán)色長袍的中年,甩落在地。
“皇族山南郡公嬴鑄,私囚朝官,販賣皇族女子入雍天洲,掌控皇城古城坊周邊糧價,高賣低買?!?
身穿青袍的鎮(zhèn)撫司點刑司文吏手中抱著卷冊,高聲開口。
張遠(yuǎn)手中長劍劍鋒斬落。
皇城大殿之前,鮮血流淌。
一道光幕在皇城上空展露。
“郡平王放心,周圍的糧食我都已經(jīng)收了,保證這一次方圓十里之內(nèi),沒有一家糧店有糧食賣出?!?
“等那些百姓餓死幾家,我看他們鬧不鬧。”
山南郡公嬴鑄。
郡平王嬴聰。
還有兩位身穿灰色袍服的糧商,兩位穿著青袍的文官,一位穿著銀甲的羽林衛(wèi)校尉。
光影再換。
這些人被尋到。
那兩個糧商在自家店鋪之中,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一隊黑騎沖入店鋪,拖著就走。
那兩個青袍文官此時正在一艘畫舫上,衣衫不整,面上全是迷茫。
光影之中,景象變幻,穿越山海,直到無涯海上,一艘大船甲板上,穿著武袍的中年武者抬頭。
羽林衛(wèi)校尉曾固臨。
“轟——”
一道雷霆落下,將那大船整個擊碎。
道道氣血光柱反哺而來。
雖遠(yuǎn),必誅。
“刺啦——”
皇城大殿之前,張遠(yuǎn)手中長劍再次斬落。
天穹上,又有道道光幕閃爍。
郡平王嬴聰雙腿一軟,跪坐在地。
不遠(yuǎn)處,兩個身影顯露在光幕之中的武勛,也癱軟在地。
什么謀劃,什么隱秘,在生死之前都成為一場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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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平王在皇宮大殿外自盡。
皇族之中,十三位王爵,二十七位郡公,其他牽扯案件的皇族超過千人,全部被擒拿入鎮(zhèn)撫司司獄。
朝臣武勛,被直接斬殺者過八千三百,下獄者共兩萬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