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劍閣。
赤血戰(zhàn)騎的鐵蹄踏碎云霞,百萬幽冥重甲卷起血色洪流,將天海劍閣所在的葬劍崖圍成猩紅孤島。
玄清子立于劍冢之巔,身后十萬劍衛(wèi)結(jié)成的焚天劍陣明滅不定,劍鋒所指處虛空焦灼。
“血魔,荒主殿已允諾我天海劍閣入主北冥海——”玄清子掌中天海劍震顫如龍吟,劍脊映出他額角滑落的冷汗,“你若退去,我可分你三成星隕鐵!”
他沒想到血魔來的這么快!
還有,荒主殿允諾的大軍,為何還未到?
血魔踏著赤血旗投下的陰影緩步前行,指尖摩挲著旗桿上掛著的金色星辰,聲音如同深淵之中響起。
“十日期限已到,天海劍閣,誅?!?
誅!
玄清子瞳孔驟縮,身后劍陣轟然炸開三千道焚天劍氣。
然而劍氣未及血魔身前三丈,便被赤血旗吞噬成滋養(yǎng)旗面的血霧。
他驚恐地發(fā)現(xiàn)脊柱狼煙竟開始逆流——
那是赤血騎血脈壓制的征兆!
青玉盟根本不給天海劍閣辯解的機(jī)會!
“屠?!?
血魔屈指叩擊虛空,百萬戰(zhàn)騎同時揚(yáng)戟。
天憲境威壓如天河倒灌,十萬劍衛(wèi)瞬間化作血霧凝成的劍形冰晶。
一個照面,天河劍閣的陣勢已經(jīng)崩潰!
這就是北海天中赤血戰(zhàn)騎的威勢!
“轟——”
大半葬劍崖崩塌,數(shù)位律令境的劍閣長老身軀碎裂,身外劍光坍塌。
玄清子胸前護(hù)心鏡炸裂,七竅噴出血箭。
“啊——”
玄清子一聲長呼,那血氣在半空凝成“弒”字古篆——
正是荒主殿副殿主洪陽種下的保命血咒。
這是玄清子甘愿與血魔為敵的原因。
“岳擎天副殿主說了,你會懼淵海武祖遺威……”
玄清子癲狂嘶吼,破碎的劍冢中突然升起十二道青銅劍棺,“你可知這些劍棺里裝的是誰!”
血魔身形微頓,瞳孔映出劍棺表面斑駁的“淵”字銘文。
赤血旗無風(fēng)自動,旗面尸山血海間竟浮現(xiàn)出淵海武祖的面容!
淵海武祖,是血魔在北海天唯一敬重之人!
“咔嚓——”
血魔腳下血色晶簇驟然蔓延至劍棺,棺蓋炸裂的瞬間,十二具干尸脖頸處的赤血騎烙印清晰可見。
那是十萬年前追隨淵海武祖戰(zhàn)死的赤血騎親衛(wèi)!
“他們被煉成劍傀時還在喊大將軍……”玄清子咳著血沫狂笑,“洪陽副殿主特意讓我留到此刻!”
血魔周身血晶轟然炸裂,赤血旗第一次脫離掌控沖天而起。
方圓十萬里的氣血長河為之沸騰,十二具劍傀竟在旗面籠罩下緩緩睜眼——他們殘存的神魂還在向血魔行軍禮!
“弒神血咒,啟!”玄清子趁機(jī)捏碎掌心血玉。
洪陽埋在他靈臺深處的禁制驟然爆發(fā),十二劍傀化作猩紅鎖鏈纏向血魔。
赤血騎沖鋒的號角在這一刻停滯。
“你終究敗給十萬年前的亡靈……”
玄清子劍鋒即將刺入血魔眉心,卻陡然發(fā)現(xiàn)劍尖開始風(fēng)化——
血魔眼中流轉(zhuǎn)的竟是淵海武祖獨門的《荒古血神經(jīng)》道紋!
“弒神咒該這么用?!?
血魔任由鎖鏈沒入胸膛,身后浮現(xiàn)淵海武祖擎天法相。
玄清子驚恐地看到自己身軀正在化為祭品,神魂被血咒反噬拖向赤血旗。
“岳擎天騙我!”玄清子最后的神魂波動里滿是不甘,“你說過淵海武祖的……”
赤血旗卷過葬劍崖,天海劍閣十萬年基業(yè)盡數(shù)化為飛灰。
血魔撫過赤血戰(zhàn)旗旗面,口中低低呢喃:“老兄弟們,本尊帶你們回家?!?
赤血旗卷過葬劍崖的剎那,十二道青銅劍棺突然迸發(fā)刺目血光。
天穹驟然裂開漆黑豁口,荒主殿大軍踏著法則鎖鏈浩蕩而來,當(dāng)先一道身影周身纏繞的腐朽道紋,竟將赤血旗煞氣逼退三千里。
“十萬年過去,你還是只會用赤血旗收殮尸骨?!?
岳擎天腳踏破碎葬劍崖,身后百萬枯骨戰(zhàn)兵脊柱狼煙結(jié)成血色天網(wǎng),“淵海大人若在,定對你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