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走到玉娘身邊,將玉娘的手牽住。
他轉(zhuǎn)過頭,看一眼廳堂之中挺立的身影,淡淡道:“坐吧,不必拘束。”
“轟——”
廳堂之中,那些軍伍之中歷練的精英轟然坐下,手按膝蓋,目不斜視。
他們當中一多半可是在曇月嶺下親眼看過血虎大人持刀殺人!
那等殺伐之酷烈,便是做夢時候都感覺渾身戰(zhàn)栗!
廳堂之中,氣氛凝住。
不管是滿桌的貴婦,還是薛夫人,此時都不知如何開口。
“張遠,你送老夫的壽禮是什么玩意?”
廳堂之外,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
邱明山衣帽歪斜,滿臉怒氣的大步奔進來。
張遠拉著玉娘就跑。
所有人面色呆滯的看著張遠牽著玉娘從后堂逃離,今日壽宴的主人,郡丞邱明山被他兒子拖住。
“那小子送我什么春夢了無痕,云深不知處,我當是什么文雅物件,沒想到,沒想到——”
邱明山被邱錦書抱住腰身不能前行,在那狠狠地跺腳。
“有辱斯文,有辱我之清譽也!”
“那些個老不修,還語擠兌老夫!”
前方,坐在一方案席邊的青年抬頭,看向邱明山,驚訝開口:“大人,可是那號稱千金不換夢無痕,萬金難尋云深處?”
“大人,那,可是城里傳說之中難得寶物??!”
他話說完,廳堂之中,不少人面上神色怪異。
不止那些精英,便是圍坐在一邊的那些貴婦,其中不少人神色,也有些異樣。
邱明山頓住,轉(zhuǎn)頭,疑惑道:“這么貴重?”
那說話青年點點頭:“據(jù)說是羽堂先生秘傳,千金難換?!?
邱明山一甩衣袖,恨聲道:“怪不得這些家伙爭著搶著要?!?
“不行,我得要回來?!?
說完,他將衣衫整理一下,快步再往前廳方向走去。
等他離開,廳堂之中方才傳出熙熙攘攘的哄笑。
薛夫人先是不明白,直到身邊幾個貴婦掩面湊近低語,她方才張大嘴巴,嘀咕幾句:“這般厲害?”
“哎吆,老不修的也不知能不能拿回來,若是,若是……”
一時間有些失神,她都忘記去問邱錦書,張遠到底是誰,也忘記問,為何自家夫君好似跟張遠很熟?
這般一鬧騰,廳堂之中輕松起來,連邱錦書和夏玉成悄然離開都沒有多少人在意了。
至于剛才到來的張遠,有人低聲介紹幾句,有人閉口不語。
此時,張遠已經(jīng)和玉娘立在后院之中。
不遠處,夏玉成和邱錦書并肩等待,正在低語。
“小郎,你們有事就去忙吧,我還要去建昌城碼頭?!?
玉娘將張遠推著,輕聲道:“我有紫陽陪著呢?!?
“放心,這一趟船離港,我就回來陪你過年?!?
湊上前,玉娘壓低聲音:“到時候要不要將歐陽大小姐請了一起?”
“一起什么?”
“當然是過年,要不然一起什么?”玉娘輕笑,然后向著邱錦書他們點點頭,轉(zhuǎn)身跟站在不遠的李紫陽一起離開。
看玉娘離去,張遠方才走到邱錦書和夏玉成身前。
“張兄,你尋我來可是有什么安排?”夏玉成面色凝重,低聲開口。
這一次他本來是在軍中整訓,沒準備來的。
是邱錦書來見他,說張遠尋他們有事情。
張遠點點頭,帶著他們走出后院,到了府邸之外,向著昏暗之中招招手。
一道身影飛奔過來。
穿著粗布袍的陳大田向著張遠抱拳。
“張爺,查清楚了,他們要在官試前,將暗倉之中的東西運出城?!?
“官試時候城中不能出動大軍,也不能有強者出手?!?
陳大田聲音極有條理,將自己所見,所聞,都說一遍。
從鍛器門被驅(qū)逐出城后,城中與其有牽連的很多勢力都倒了。
不過陳大田當初一直尾隨查找朱毅那遠財商行,發(fā)現(xiàn)他們的倉庫之中,有許多城中違禁之物。
其實本來這些東西都不算違禁物,因為本來是為鍛器門運送,用于鍛器堂煉器用的。
現(xiàn)在鍛器門被驅(qū)逐,這些東西來不及帶走,只能放在暗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