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兄弟,你要是走了,誰陪我鄧維承往雪域走一遭?”鄧維承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若是我鄧維承死在雪域,還指望你將我尸骨帶回來呢!”
什么意思!
小公爺鄧維承與張遠竟然關系深厚到生死相托的地步!
聽到鄧維承的話,在場所有人,除了張遠和威遠伯夏長林,其他人都是渾身一震,雙目之中透出精光。
郡守付明遠眉頭一皺,沒有開口。
張遠向著鄧維承一拱手,看向自己對面在鄧維承上首的邱明山。
“邱大人,你覺得張遠該隨郡守大人離開鄭陽郡嗎?”
要是沒有鄧維承在前回答,邱明山這等謹慎之人此時會猶豫。
剛才已經(jīng)有了鄧維承的回答,別說邱明山有自己的想法,就算沒有什么想法,他也要考慮說出的話,是不是得罪人。
“你和雨凝怎么也喚我一聲姑父,我這做長輩的確實該為你做幾分主?!?
邱明山向著上首的郡守拱拱手,開口道:“雨凝丫頭也是苦命,漂泊江湖的日子過夠了,還是留在鄭陽郡,多與我們這些家人團聚的好?!?
家人。
鄧維承是過命交情,邱明山直接以長輩身份自居。
他們的意思,都是拒絕張遠隨郡守離開。
上首,郡守付明遠的面色微微沉了些。
一旁的公孫成則是目中透出幾分錯愕。
他似乎想錯了什么?
張遠,并非他想象中的僅僅是一位有潛力的后輩?
張遠看向自己上首位置的高世成。
“高司首——”
“你小子要是走了,我鄭陽郡鎮(zhèn)撫司好不容易造的勢不是散了?”高世成瞪張遠一眼,“你以為你血虎之名能傳遍鄭陽郡城,背后沒有老子推一把?”
這話雖然是喝罵,可分明是讓外人聽。
讓外人聽他高世成與張遠關系非同尋常。
至于話語之中不準張遠離開的意思,更不用提。
張遠向著高世成拱手,然后看向對面坐在邱明山上首的蕭然舉。
“別駕大人,卑職該不該選擇離開?”
蕭然舉看著張遠,面上帶著幾分笑意。
“涂皓說你異于常人,雖是武者卻有儒道修行者的籌謀,一直以來,你沒有讓我失望?!?
蕭然舉的聲音不高,語速不快。
可這一直以來沒有失望的意思,分明是說,張遠早就是他的人。
他早就看好張遠了。
沒有說張遠該不該離開,可話語之中意思已經(jīng)清清楚楚。
這就是儒道修行者與武道修行者之間的區(qū)別。
鄧維承與高世成一個說生死相托,一個出聲喝罵,都是無比直接。
邱明山和蕭然舉則是一個打出親情牌,一個說什么從未失望,話語委婉轉了十萬八千里,其實意思還是那個意思。
都不支持張遠離開。
蕭然舉是從四品別駕,如今主持郡城之中事務,他開口,某種程度上已經(jīng)定下基調。
張遠是不可能隨郡守付明遠離開。
張遠向著上首方向慢慢看過去。
“你答應過老夫,要去一趟雪域,總不能鄭陽郡中一片素縞,你這始作俑者卻離了鄭陽郡吧?”威遠伯的聲音響起。
什么時候張遠跟威遠伯有過什么約定?
大堂之中,再次沉寂。
鎮(zhèn)撫司,郡府,新軍,怎么都與張遠有牽扯?
公孫成嘴角微動,胡須輕顫。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真的看錯了什么。
上首,郡守付明遠的面色已經(jīng)完全陰沉。
他也沒想到,區(qū)區(qū)一個鎮(zhèn)撫司營首都尉,竟然引來如此多人的表態(tài)。
這根本就是在站隊,在表面態(tài)度,這些人都要與他付明遠作對!
對面位置,何瑾雙目之中神采浮現(xiàn)。
他真的沒想到,張遠竟然給他帶來這般的驚喜!
今日哪里是郡守逼迫張遠離開,分明是張遠引著鄭陽郡中一眾大佬表態(tài),往后相互攜手,全力將新軍與商道疏通事情做好!
這不就是他何瑾所求!
眾人眼中,一直端坐的通政副使何瑾緩緩起身。
“張遠,本官交給你的腰牌呢?”
何瑾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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