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某為何要殺你?”張遠背著手看向四周,聲音平靜:“我張遠所殺要么是鎮(zhèn)撫司明正典刑之人,要么是江湖惡徒,要么是雪域蠻人,要么是妖邪兇魔。”
“區(qū)區(qū)九林鎮(zhèn)上武者,張某還從未放在心上?!?
未放在心上。
你們,還不配。
如果是今日之前,張遠說這樣的話,在場許多人都要面上露出憤怒之色。
可此時此地,張遠這樣的話,許多人反而心中泛起慶幸。
幸好這位看不上自己啊……
趙挺就是這個想法。
“這一次違反軍管之令,意圖沖擊九林縣衙之人全部押解九林山礦場采礦。”
“徐家與九林劍派牽連者,九林劍派殘余弟子,押解九林新城服苦役?!?
張遠看著身前的徐梓譚,平靜道:“我讓你看看,九林城能不能建起來。”
……
從始至終,張遠沒有動手。
正如他所說,區(qū)區(qū)九林縣,沒有人有資格值得他動手。
那些九林鎮(zhèn)上武者,連沖到他面前的機會都沒有。
向他拔劍的徐梓譚,也只沖到他身前丈外。
還有一層,九林縣本地百姓太少,往后要招納無籍之人,他張遠今天表現(xiàn)的越軟弱仁慈,愿意入九林籍的江湖人就越多。
他張遠要是殺伐果斷,血洗九林鎮(zhèn),起碼一兩年內(nèi)那些江湖武者都要猶豫,躊躇,不敢入九林。
今天他張遠不殺徐梓譚,就能多騙個成千上萬人歸附。
九林城和礦場那邊還等著人干活呢。
這生意,劃算。
“范祭學,這小子殺意太重,送你那讀書三個月?!?
張遠看向一旁的范明塵,伸手指向跪在地上的蘇長山,開口說道。
范明塵點點頭,面上擠出笑意。
與其說是讓蘇長山在自己那讀書,不如說是讓這小子監(jiān)督自己,別去摻和九林城事情吧?
等三個月后,九林城那邊所有事情安定了,他范明塵就算趕過去,也最多喝一口湯。
張遠轉(zhuǎn)身往縣衙走,唐其廖走到蘇長山身邊,笑著道:“行了,你小子傷的不輕,起來吧?!?
一旁的陳力和陳大全也上前要扶蘇長山起來。
“遠哥說了,讓我在縣衙前跪一日。”
壓住腰間傷口的蘇長山低聲開口,跪伏在地。
陳力和陳大全對視一眼。
唐其廖搖搖頭,將一個小玉瓶扔在地上,然后走進縣衙。
他從被張遠一刀刺穿心脈之后,就隨身帶幾份救命好藥。
“張兄弟,聽說你如今已經(jīng)是騰州天地人榜上留名——”
“怎么,要切磋一場?”
縣衙之中,唐其廖與張遠的聲音傳來。
“陳爺,陳爺?”陳力身后有人呼喚。
他回過頭,看到是鎮(zhèn)上林家家主。
林家老爺平日可是正眼都不會瞧他陳力一眼!
“陳爺,我家小子跟你可是連襟啊,今晚得空我讓我家小子去見陳爺?!绷旨壹抑飨蛑惲笆?,然后堆著笑退開。
陳力轉(zhuǎn)頭看向陳大全,見陳大全咧嘴笑。
“當個人,真他娘痛快……”
……
縣衙之中,張遠此時也感覺渾身通透,痛快至極。
因為,在九林鎮(zhèn)家族被壓服之后,一絲天地之力悄然灌注他的身軀,讓他原本已經(jīng)到洞明巔峰的修為瞬間升騰。
今天他張遠沒有絲毫殺戮,完全順天道而為,此時天地饋贈,就是獎勵他能以溫和手段,引天地氣運籠罩九林鎮(zhèn)。
怪不得儒道修行者都一心建功立業(yè),原來天地饋贈,當真是如此慷慨!
洪流一般的大道之力灌注自身,讓張遠心神激蕩,神魂之力直接被天道力量包裹,不斷凝實。
那一層洞明境與瑤光境之間看不見的膜,被直接沖破。
修為突破。
直入瑤光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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