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軍卒人人氣血翻騰,身上血煞之氣凝聚到極限。
再殺,他們的身軀就承載不住氣血與血煞之力了。
以此等局面,就算走到紫霄城前,也無力一戰(zhàn)。
“給你們?nèi)齻€時辰?!?
“煉化氣血煞氣?!?
張遠一聲長喝,手握長刀,看向前方。
生死之間最能熬煉人,三千武卒只要煉化這氣血煞氣,修為戰(zhàn)力絕對再上一個臺階。
所有人抬頭,看向張遠。
軍陣休整,蓬萊煉氣士可不會停戰(zhàn)。
“放心,我說三個時辰就三個時辰?!睆堖h一聲長喝,目視前方翻滾云濤,身上氣血煙柱直沖天穹。
開陽境的熾烈,這一刻當(dāng)真如烈陽當(dāng)空。
“諾!”三千軍卒齊喝,軍陣化鋒銳為圓轉(zhuǎn)。
重化人身的張牛身外雷光與妖光匯聚,引動氣血煞氣,如同洪流一般在身軀之中沖擊。
他身外,一個個竅穴被沖開的靈光激蕩。
手握雁翎,身外煞氣凝為實質(zhì)的蘇長山,雙目之中赤紅,背后一尊淡淡的蒼狼血影浮現(xiàn)。
十八歲的洞明后期,武道修為已經(jīng)快要凝地煞天罡。
要不是追隨張遠,蘇長山想都不敢想。
三千武卒頭頂氣血煞氣牽連沖撞,以陣煉煞。
出戰(zhàn)時候時結(jié)陣,休整時候依然結(jié)陣。
大陣煉化氣血,那尊蹲坐的武魂戰(zhàn)獸身軀層層凝實。
看著軍陣停住腳步,青舟上玉冠少年面上露出焦急之色。
在青舟之前的光幕上,他能看到,數(shù)以萬計的蓬萊煉氣士集結(jié)而至。
蓬萊仙族,不可能給這三千軍卒安然煉化氣血煞氣的時間。
“若是能一鼓作氣,領(lǐng)軍卒殺穿萬里,此等武勇,對他的熬煉和提升,受益無窮,可惜……”陵蘭王搖搖頭,遺憾開口。
“三千軍卒與一戰(zhàn)功成,自我突破之間,他選擇了前者?!?
“一將功成萬骨枯,他還是太年輕,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轉(zhuǎn)過頭,陵蘭王看向玉冠少年:“元辰,你記住,上位者,不能有婦人之仁。”
“這個新亭伯……”
看著光幕之中煉氣士如雨而至,玉冠少年手掌之中握緊玉牌,面色復(fù)雜。
“我知道?!?
“見過萬域廝殺,我早明白想要百戰(zhàn)功成,定是枯骨堆出來的功勛?!?
“可他這般選擇,”玉冠少年面上透出羨慕,低低開口:“若不是生在帝王家,我也愿像他一般,持刀前行,殺個暢快,駐刀守護,至死方休……”
少年的話,讓陵蘭王愣住。
不是生在帝王家,方才能感受到的暢快。
身為皇族的他,真的沒有感受過光幕之中,一人一刀,護三千軍卒的豪勇。
他也沒有感受過,那種強敵在前,軍卒性命托付的信任。
“我不知道他和那三千軍卒為何能如此彼此信任,但我知道,我嬴元辰,此生恐怕都無這等生死相托的信任,若是可以,我也想……”玉冠少年輕聲低語,不知是說給自已聽,還是說給身旁的陵蘭王聽。
信任。
這凡人尋常的東西,皇族子弟,幾人能感受到?
陵蘭王雙目之中精光閃動,手掌握住那旋繞的金色戰(zhàn)槍:“放心,我會出手?!?
“等他落敗,我救他出來,帶他在我身邊熬煉幾年,”看向一旁的玉冠少年,陵蘭王雙目中深邃流光一閃而逝,“幫你調(diào)教出一位能掌百萬武卒的悍將?!?
玉冠少年點點頭,面上露出一絲期盼,不知是期盼張遠落敗,還是期盼他不敗?
“轟——”
澎湃的靈氣術(shù)法從天而降,仿若洪流匯聚,傾天一擊。
萬修同至,仙術(shù)齊天。
張遠一聲長笑,手中長刀抬起,瞬間甩出。
刀鋒化芒,十丈鋒寒旋繞呼嘯,帶動風(fēng)雷撞在那漫天仙術(shù)洪流上。
長刀甩出的同時,張遠腰間雙刀出鞘,人隨刀走,一步踏出,迎著那萬道仙光沖鋒而上。
“犯我仙秦軍威者,誅——”
張遠的聲音,在蓬萊上空回蕩。
青舟之上,陵蘭王瞪大眼睛,看著面前光幕。
張遠長刀甩出,一道金色身影隨刀而上,化為金甲戰(zhàn)將,背后山岳崇天。
武道金身,山岳。
張遠雙刀飛身沖鋒,原地卻站著一位身穿白虎戰(zhàn)甲,手持一柄金身戰(zhàn)槍的身影。
武道金身,白虎。
前方,大河之上,一道滿身金光的身影降臨,水脈之力化為千道水龍。
神祗之身,掌控水脈。
這一刻的張遠,展現(xiàn)出了陵蘭王這位皇族頂尖強者也不曾見的強橫底蘊。
“至少三道金身的開陽境!”
“哪怕是我仙秦皇族,也只聽說當(dāng)年一人一刀破開上古仙道神庭的神爵大帝,開陽境凝聚兩道金身……”
手中握緊戰(zhàn)槍,陵蘭王一時間不知道自已還有沒有出手的機會。
“轟——”
飛旋的長刀斬碎萬道仙術(shù),光華收盡,被一尊武道金身握住。
雙刀鋒芒掃落百位煉氣士,張遠長身而立。
下方,白虎戰(zhàn)將手中長槍前指。
前方,水龍長吟,直上九天。
“大秦新亭伯張遠在此,何人來戰(zhàn)?”
四道身影同時出聲,引動云濤山崩呼嘯,天地之間雷光如雨。
神通,紫雷!
這一刻,沐浴在雷光之中的張遠,彷如從洪荒之中走出的神祗。
……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