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她和自家老漢都只是城中明泉樓做活的,雖然日子能過,可也是清苦。
誰能想到,后來老陶帶著她一起到丁家巷小院來做工,一個管院子,一個洗衣做飯。
當初就只是看中了小院主人張遠,是有皂衣衛(wèi)身份的,他們投在張家,往后少受些欺侮。
本來就是這點想法。
可是誰都沒想到,隨著張遠的官越做越大,這小院中人越來越多。
那時候院子里有孫立,肖揚他們,還有時常往來的城中官府中人。
小院越發(fā)熱鬧。
吳姨和老陶竟然也能被不少有官身的人,見面笑著打招呼。
這哪里敢想?
后來,張遠他們離開廬陽府去九林,再后來去中三洲。
吳姨和老陶就守在這院子。
逢年過節(jié),周圍街坊,城外張家,還有府衙,鎮(zhèn)撫司衙門,郡府,城中大戶,都有人來探望,送錢糧禮物。
這么多年,吳姨和老陶過的日子,從前想都不敢想。
“老婆子別絮叨了,快,給夫人和張爺做飯去?!?
一旁老陶擼起袖子,臉上都是笑。
“保證還是當年的味道。”
……
張遠跟玉娘在丁家巷小院住了三天。
郡府和府衙中人來,都被守在外面的黑騎攔下。
唯有從鄉(xiāng)下趕來的孫澤等人,來小院與張遠喝了一場酒。
孫澤,張全武,李長衛(wèi),這些當年與張遠同一小隊的老兄弟,如今都脫下皂衣,做起了富家翁。
孫立,陳家河,他們這些后輩已經(jīng)成長起來,哪里還需要孫澤他們拼命?
小院之中喝過酒,張遠帶著玉娘悄然去鄉(xiāng)下的張家。
廬陽府這一支張家,乃是當年青丘綰離開張家時候帶來的一脈。
這一脈既不被張家認可,也沒有聯(lián)系,甚至張家典籍之中都沒有記錄。
張遠到來,張家在三太爺張權(quán)合的帶領(lǐng)下,出村相迎。
這么多年來,城外張家出了不少人物,都是借著張遠的身份,或是進鎮(zhèn)撫司,或是進鎮(zhèn)守軍,也有幾個讀書了,去做文吏。
不管怎么說,從張遠崛起之后,張家也算是雞犬升天。
三年前張家祭祖,還特地送信給張遠,問張遠要不要單開一頁族譜,要不要單立一塊牌位。
張遠和玉娘到來,張家重開祠堂,所有人到大堂外恭敬肅立。
沒有張遠,就沒有今日張家。
張遠與玉娘走進祠堂,接過高香,然后向著前方的牌位躬身。
一瞬間,張遠與玉娘身外的天地變幻。
靈陣。
當年那一方長案還在。
只是長案上放著的物件,已經(jīng)被張遠帶走。
畫著青丘圣女相貌的畫卷,一縷青絲,一顆血脈金珠,一塊可以穿梭定位虛空的飛星盤,還有一柄刻刀。
當初張遠就是以那顆血脈金珠,明悟自身的血脈屬于噬天狐族。
重回此地,再看周圍的靈陣虛空,張遠面上神色緩緩化為凝重。
當年不知,如今他已經(jīng)明了。
此地,根本不是什么靈陣。
而是如始皇帝和元康帝他們所在位置相似的一處虛幻之地。
當年的青丘綰留下了信物,后來張?zhí)靸x到來,是去尋過青丘綰的。
那定星盤,所定的位置,并非是破碎的青丘。
而是,從此地,直接往青丘綰所在之地去!
“嗡——”
張遠身外,一道青光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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