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易瑾輕眨了下眸子:“夏舒緯?”
“屬下還想起,此人此前就在一些場合,有意無意想要靠近殿下,還曾在外稱頌殿下的才德?!?
蕭易瑾目光落在遠處,思索道:“夏舒緯被譽為京城第一公子,是歐陽大學士的得意門生,做為翰林侍讀,也經(jīng)常有機會伴圣駕左右,倒是個可用之人?!?
“屬下覺得,他的這份厚禮,也表明了自己想追隨殿下的決心?!?
蕭易瑾笑了一下:“他倒是個會看風向的。也罷,本殿身邊正好缺一個像他這樣的年輕文臣。他既然送了棋具,應是會下棋吧?”
孟午道:“定是會的?!?
“好久沒有遇到什么適合的對手了,通知他,明日來府上與我下一局?!?
孟午點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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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京中一條不算繁華的街道,一間普普通通的胭脂鋪悄無聲息地開張了。
鋪子前掛了一個木底黑子的招牌,上面“珍珠胭脂鋪”的名字,看上去簡單又質(zhì)樸。
掌柜是個女子,著一身水綠色裙子,妝容素雅。
但,即便裝扮簡單,也難掩她明艷清冷的面容。
鋪子就這么開業(yè)了,即便沒有放鞭炮,也沒有掛彩頭,就像這里原本就有這樣一家店一樣。
周圍商家好奇圍過來,見是間胭脂鋪,都不大看好。
“如今京城的胭脂,多半都是由金花胭脂行掌控,本來胭脂就是利潤不高的買賣。這種單打獨斗的小鋪子,能賺什么銀子?”
“可不是,我原先也是最想做胭脂生意的,可是聽說京城胭脂的售賣價格,都是由金花胭脂行操控的,普通商戶根本沒有定價的權(quán)利。如此一來,普通胭脂鋪想要賺錢,可就太難了?!?
“這位娘子開鋪子前,也不看看行情。就這樣貿(mào)然開店,恐會賠本啊?!?
這時,珠璣手里拿著幾個香盒走出了門外。
笑著對眾人道:“鋪子新開,也沒有什么好送給各位鄰居的,這些胭脂就送給大家做見面禮吧。”
說著,將手上的香盒一一分給了門外圍觀的人。
珠璣明艷親和的笑容,讓大家頓生好感。
都笑著接下了香盒。
有個女掌柜問她:“你這,不搞個開業(yè)儀式啥的?”
珠璣笑笑:“現(xiàn)在鋪子事情多,儀式就先不搞了,待哪日鋪子上了正軌,再放一響鞭炮慶祝也不遲?!?
眾人都略帶同情地笑了笑。
她鋪子里的貨都鋪好了,此時再勸她也是無用。
不搞開業(yè)儀式也好,省得惹得金華胭脂行的注意。
即便是這樣,那金花胭脂行過不了多久,也會登她的門。
她這生意還真是說不好能做到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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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幾位看熱鬧的鄰居,珠璣自己抬眼看了看店招。
然后轉(zhuǎn)身回了鋪子里。
不搞開業(yè)慶典,是姑娘的意思。
寧先生轉(zhuǎn)達時,只說姑娘讓她將鞭炮先留著,到了該放的時候,一響都不會少。
從蒔花樓出來后,姑娘和寧先生給了她足夠的體面和信任,讓她一點一點適應外面的生活。
不僅如此,為了讓她心里有底氣,還找了個調(diào)制胭脂的老師傅阮娘,專門教她做胭脂,教她如何經(jīng)營胭脂鋪。
在阮娘的調(diào)教下,她已經(jīng)自己可以調(diào)制出好幾款胭脂。
自由的空氣,讓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原來人是可以這樣有滋味地活著的。
與現(xiàn)在自己過得生活相比,過去自己根本就是在地獄里。
她很感激,感激將她從泥沼中拉出來的姑娘,感激她毫無芥蒂地選擇她、相信她。
因此,只要是姑娘的意思,她愿意全部無條件相信。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