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若舉面色木然,微微垂眸,從蘇浩年進殿開始,一眼也沒有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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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之后,出了太元殿,朝臣們才敢三三兩兩走在一起談論蘇浩年平反一事。
“你說,陛下這是什么意思啊?”
“對啊,陛下今日的反應,實在看不出他對蘇老是什么態(tài)度?!?
“你們想啊,這案子當年也是陛下拍板定的罪,如今又說這蘇老是無辜的。陛下也是人,當是也不愿面對這種狀況吧?!?
“所以說,今日陛下只給蘇府賞賜了些銀錢披帛,別的什么都沒有說。這態(tài)度也算很明顯了?!?
“嗨,要我說,即便平反了,蘇府也回不到當年的風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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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大學士和右相陪著蘇浩年走出大殿。
聽著前面的議論聲,右相道:“蘇老不必聽他們所,陛下的心思,又豈是我等能輕易揣度的?!?
歐陽大學士也道:“陛下沒有表態(tài),就是最好的表態(tài)??傊缃褚呀浀靡云椒?,至于能不能官復原職,倒也不急。陛下讓你調養(yǎng)生息,已經是對你的關切?!?
蘇浩年溫和笑笑:“蘇某這次回來,可沒有想過要官復原職。此次能摘去頭上的罪名,為闔府子孫后代正名,蘇某已經覺得慶幸。蘇某如今這把年紀,已經沒有仕途宏愿。如此,已經甚好?!?
歐陽大學士道:“你我年紀相仿,怎可輕退縮。我還等著與你共論經緯啊。“
蘇浩年“呵呵”笑笑:“論經緯有何難,淮河岸邊一壺酒,我們可徹夜暢聊?!?
右相道:“加上我,那必是頂暢快的事?!?
“哈哈哈哈哈―”
三人笑談著出了宮。
盛若舉與左相在他們身后不遠處走出宮門。
盛若舉聲音有些發(fā)虛的道:“相爺,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左相聲音沉冷:“怎么一回事,不該去問你的好兒子嗎?”
盛若舉面容僵硬。
左相道:“你這輩子最大的問題,就是處理不好家事,教養(yǎng)不好自己的兒子。你好好反省反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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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內,z隆帝問盛枷。
“蘇浩年的案子,可有進一步的線索?”
此前盛枷與袁浪將這件事稟告給他時,z隆帝心情十分復雜。
不是一年兩年,不是三年五年,是十九載。
十九載后的今日,有人告訴他,當年那個博學多識、深受他重用的蘇太傅,當年是被人做局。
那時他心里只覺得荒謬。
他那時想,今時今日,在隴州流放十九載的蘇浩年,還能平安回到京城,面對自己的平反嗎?
好在,這人這些年竟是都挺了過來。
不僅如此,蘇氏闔府都被他照顧得很好。
著實令他這個君王也刮目相看。
袁浪道:“回陛下,經盛少卿追查,當年組局的前朝刑部尚書,早年已經離世。而其他人都是受了他的教唆和好處,當年才提供了偽證。如今那人已死,受教唆的人多數認為因蘇浩年曾與他有過過節(jié),所以他當年才要坑害他?!?
z隆帝重重拍了下桌案。
“放肆,十九載,原本蘇浩年能為朝廷和學子們做多少事,一群混賬東西?!盻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