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夫人點頭:“但愿吧。我雖生她的氣,可我也清楚,今日若非這樣鬧這一場,姝兒即便想和離,也難以從那聶家全身而退。如此,倒也沒什么不好。只不過,若想要將康康一起帶出聶府,恐要再費些心思,這個我也想好了。那聶家據(jù)說是府庫虧空得厲害,大不了,姝兒的嫁妝,我們就不要了,如此必得將康康帶出來不可。”
溫嬤嬤道:“老夫人說的有理??悼悼墒擎銉旱拿?,再說那聶家人如此不像話,若是將看康康留下,我們又怎能放心?”
“就這么定吧,反正我這個做母親的還有些財產(chǎn),養(yǎng)活他們娘倆兒綽綽有余?!?
用了膳,溫嬤嬤早早伺候夏老夫人躺下。
“夫人,今日您耗費了心神,就早些歇著吧,有什么事情,都留著明兒個再說。”
夏老夫人合眼前,嘆息著道:“夜里往祠堂多送兩個火盆。”
溫嬤嬤安撫她道:“放心吧,老賈都安排好了?!?
夏老夫人拉了拉被子,看著今日自己睡的這被面,和屋子里新?lián)Q的屏風(fēng),都是喜慶的牡丹花圖案。
“今日事情多,我都忘了我收了哪些禮物,這被面是姝兒送的,這屏風(fēng)是誰送的來著?”
“這屏風(fēng)啊,是蘇姨娘親手為你繡的,也是牡丹花圖案,你瞅瞅那花色,看著多喜人?!?
夏老夫人感慨道:“那么大的一面屏風(fēng),得花費多大的功夫啊?!?
“這還不是為了老夫人您高興,也是湊巧了,她們二人都送了這牡丹花圖案的物件,這大氣的花色,趁著咱們這屋里頭都亮堂了許多啊?!?
夏老夫人合上眼:“行了,這日子嘛,都是喜憂參半的。都沒什么大不了。”
溫嬤嬤幫著她細(xì)細(xì)掖好好被角:“就是的,您這會兒什么都不必想,好好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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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桉在祠堂罰跪這一夜,除了沒睡覺,幾乎沒遭什么罪。
膝下墊的是厚厚的絨毯,身上披著柔軟厚實的大襖,身邊四個火盆一整晚都燃著火。
若說受苦,守在門邊的賈嬤嬤可能比她還要更苦一些。
清晨,禧壽堂來人傳話,罰跪結(jié)束。
她被送回了云芷閣。
進(jìn)了屋,喜鵲和琥珀緊張將她塞進(jìn)被窩里,被窩里面塞進(jìn)了十幾個湯婆子為她暖身子。
琥珀端來了熱粥,喂她一口口喝下。
喜鵲小心地隔著被子幫她輕揉膝蓋:“姑娘,疼嗎?”
“疼倒是不太疼,就是酸脹得厲害?!?
喜鵲心疼道:“姑娘說到底,是幫了姑奶奶了。老夫人就不能心軟一次,饒過姑娘?!?
夏桉道:“不得胡說。跪一夜祠堂已經(jīng)是祖母寬宏了。也不看看你家姑娘我鬧出了多大的動靜?!?
喜鵲癟癟嘴:“姑娘光顧著替他人著想了,奴婢一想到你大冷的天在祠堂跪著,就心里揪疼得厲害。”
琥珀說:“要說姑娘你可真厲害,略施一計就將那聶家老小的真實嘴臉都逼了出來,昨日奴婢看著都覺得十分解氣。”
喜鵲輕輕揉著夏桉的膝蓋:“解氣倒是真的解氣。真沒想到,姑奶奶這些年居然一直和那樣的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不過姑娘,康康表姑娘怎么辦?聶大人不能生育,聶家會不會不肯放啊?!?
夏桉喝了熱粥,心里暖暖和和的,白皙的額角還冒出了一層密密的細(xì)汗。
她淺聲道:“不急,他們會將康康留給小姑姑的?!盻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