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珠璣才冷靜下來。
她對著夏桉感動道:“夏桉,謝謝你!”
夏桉道:“我們其實是在互相幫忙,所以不必謝我。”
“不,若非是你,我現(xiàn)在還在蒔花樓,過著糊涂的日子。謝謝你,讓我知道我是誰?!?
“你身上留著你母親的血,不管你在哪,其實都是她的女兒?!?
“怪不得,在金花胭脂行,幾次有人見了我,都說我像一個人。原來,她們口中的穗娘,就是我母親。”
夏桉道:“我也是在調(diào)查魏金花時,查到了十幾年前的這場舊事,才聯(lián)系到你的身上?!?
珠璣道:“所以,當(dāng)年魏金花沒有將我一起殺害,而是將我賣到了蒔花樓?!?
夏桉點頭:“是的?!?
珠璣冷哼一聲:“呵,說來好笑,我曾很多次設(shè)想過自己的母親是誰,我想過她是賣女換錢的民婦,想過她是棄養(yǎng)子女的惡婦,亦或者,她就是個扎根于青樓的娼妓。今日我終于知道,原來我的母親,是個這么好的人。”
夏桉淡笑一聲:“你也不想想,你生了這般又倔強(qiáng)又剛硬的脾氣,你母親怎會是你口中那般的俗人?!?
珠璣凄然笑笑:“你是在夸我嗎?”
夏桉道:“自然,珠璣,也許你還不算了解我,但在我心里,一直都將你當(dāng)做可以共患難的朋友。如果我們二人哪日要共同經(jīng)歷苦難,你是那個冒死都不會丟下我的人。你也是那個,在邪惡面前,絕不甘于低頭的人。”
珠璣被說得有些慚愧,她哭腫的眼睛里溢出一抹淺笑:“說的好似,你比我還了解我自己似的?!?
夏桉微微挑眉:“誰知道呢,事事輪轉(zhuǎn),你沒有意識到,或許是因為我們此生也不必經(jīng)歷這些?!?
珠璣嘆了口氣:“所以,你是故意讓我親自出手,吞了魏金花的胭脂行是嗎?”
“這件事我總歸是要做的,而你是最適合的人。”
珠璣緊緊抿了抿唇,有些痛快地道:“真的很謝謝你!”
夏桉撇了下嘴:“你又來了。”
珠璣道:“不,我知道,你與魏氏之間,有著你們的仇怨,但是與我而,這更像是一場救贖。也讓我知道了我的仇人?!?
夏桉嘆道:“這一切,其實都是因果罷了。我知道,你現(xiàn)在十分恨魏金花,或許現(xiàn)在就想要讓她償命,還你一個公道。但這件事,我希望你能等一等,因為我還有些賬,要與她清算。不論是你的仇怨,還是我的仇怨,簡單給她一死,都是不夠的。”
珠璣使勁咬了咬下唇,依她的脾氣,她出了門就想沖到魏氏面前一刀捅死她。
但,夏桉說的沒錯。
魏金花殺害她的父母,毀了她的人生,這些債,不是簡簡單單讓她死就能解恨的。
且她看得出來,夏桉對魏氏的仇恨,一點也不比她少。
夏桉是自己的恩人,她要尊重她也相信她。
她隱忍著道:“我聽你的?!?
夏桉:“我答應(yīng)你,會給你報仇的機(jī)會的。”
珠璣點頭:“嗯。”
夏桉道:“從今天開始,胭脂行就徹底交給你經(jīng)營了,維持原狀也好,改換頭面也好,全部都遵從你自己的心意。這胭脂產(chǎn)業(yè)中,有你母親想要守住的行業(yè)底線,我相信沒有人會比你做的更好?!?
珠璣點頭:“我一定會好好做的?!盻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