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桉能看出來,光憑著魏氏,想不出這么圓滑的說辭。
這估摸著都是姜嬤嬤的主意。
這個姜嬤嬤,可謂是魏氏的主心骨。
如此一說,倒成了魏氏都是為自己好了。
然像夏老夫人這般的老人,又怎會被魏氏這一席話繞進去。
她冷聲喝道:“少在這里裝糊涂,媛兒不要的婚事,你硬要強迫給桉兒,你說這是為她好?你甚至不惜用寒哥兒相逼,讓桉兒就范,仗著府里沒人為他們撐腰,你這做主母的做盡打壓之事,你真是好的很啊。”
猶記得她前年冬天從春川回府之時,府里那一番惱人的景象。
看來這個兒媳,一直在暗暗輕賤蘇姨娘一房。
她也終于理解了,夏桉怎會一朝變化如此之大,這孩子都是為了自保。
魏氏直接朝著夏老夫人跪下:“老夫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是我這個做嫡母的沒有一碗水端平。但是我真的沒有想害桉兒的意思。我如今內疚非常,我一定會深刻反省,保證以后關愛子女,做個稱職的母親。”
夏老夫人不悅地轉過頭不愿看她。
魏氏趕忙又轉身對著夏桉,“桉兒,你原諒母親吧,母親心里還是疼你的。唯獨這件事情上母親犯了糊涂。母親保證,往后必定好好疼你,好好為你張羅一門像樣的婚事?!?
嫡母給庶女下跪,她也真的是做的出來。
到頭來倒顯得自己這個庶女得理不饒人了。
夏桉再次走過去,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此事現下沒有造成嚴重后果,自然不可能一下扳倒魏氏。
原本今日也不過就是讓祖母和父親對魏氏的惡毒有所了解。
她的計劃里,魏氏也不是死在這件事情上。
夏桉將魏氏扶正后,默了默,道:“祖母、父親,此事我對母親雖有怨恨,但我現在畢竟好好地。做為子女,我也不好一味地埋怨母親。這件事,就交給你們定奪吧?!?
夏光淳氣憤道:“此事如今風頭正盛,即日起,夫人禁足于瓊棲院,反省思過,沒有我的命令,不得離開瓊棲院。中饋令牌,暫交于蘇姨娘,由她打理府中事務?!?
魏氏聞,一屁蹲坐在了地上,到底還是被奪了中饋令牌。
姜嬤嬤卻趕忙道:“夫人,還不趕緊謝過老夫人和老爺?!?
這已經算是比較寬容的處罰了。
按老夫人的脾氣,夫人做出這等事,一氣之下讓老爺休了夫人也是有可能的。
看來她們今日這頓低三下四的道歉,還是有作用的。
日后夫人再做件將功補過的事,一切就又可恢復如常了。
魏氏自然能領會她的意思,她趕忙又強撐著道:“謝過老夫人,謝過老爺,我自今日起,回去抄經書,反省己身,必不會再辜負老夫人和老爺的信任。”
屋里的人都散去后,夏姝扶著夏老夫人到軟榻上坐下,為她倒了盞熱茶。
“母親,你消消氣?!?
夏老夫人深深嘆了口氣:“看來,這府里頭啊,一直都是表面和平而已。原想著她們兩房雖不親密,但也算相敬如賓。原是我沒有看透這里面的內情。”
夏姝道:“今日我也是吃了一驚。嫂子銀財豐厚,從前蘇姨娘一房難免顯得清貧了些。不曾想,嫂子竟還暗暗做出欺凌庶出的事。想想那會兒,桉兒一個人出去尋銀子,該有多難?!?
夏老夫人道:“也是我這個做祖母的,不稱職啊。不過我總覺得,事情可能沒有這么簡單。這一年他們兩房的變化,太明顯了?!?
夏姝眨了眨眸子:“母親的意思是?”
夏老夫人又嘆了口氣:“但愿是我想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