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夏舒緯入朝為官也已經(jīng)有一年多,可這翰林侍讀說著好聽,他日常做的事情,也不過就是替歐陽大學(xué)士打下手,很少能有獨當(dāng)一面的機(jī)會。
加之翰林中人多是博學(xué)多才之輩,他在其中猶如溪流入海,本是京城第一公子,在翰林院卻也不甚突出。
是以這一年多以來,他在翰林院只能算業(yè)績平平。
他原本想著通過站隊蕭易瑾,以為自己謀求機(jī)會。然自從蕭易燃入主東宮之后,朝中局勢逐漸開始分化,不少朝臣,或見風(fēng)使舵,或相信蕭易燃的能力,都紛紛站隊蕭易燃。
搞得他現(xiàn)在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前途。
這個關(guān)頭,魏氏又出了這檔子事,他心里分外郁悶。
將魏氏送到了瓊棲院,他實在不愿再看到自己母親那副頹喪的模樣。
吩咐李嬤嬤好生照料她,他便借口有事要忙,離開了瓊棲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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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嬤嬤伺候魏氏洗了熱水澡,又喂她服下去風(fēng)寒的湯藥,伺候她在床上躺下。
現(xiàn)在,終于可以好好躺在床上,身子也暖和起來了,跪僵的膝蓋也漸漸有了知覺,她本應(yīng)該覺得舒服的。
可是只有魏氏自己心里清楚。
一切都不一樣了。
沒有姜嬤嬤在身邊,所有一切都不一樣了。
賈嬤嬤雖說對她也算忠心,但這婆子心粗,安排她做事還行,論起照顧人來,與姜嬤嬤沒法比。
就比如,她在祠堂這兩天,她一次也沒有給她送過保暖的衣物。
如今她凍僵了回到屋里,被窩里兩個湯婆子也沒有為她準(zhǔn)備。
若是換成姜嬤嬤,只會比自己想到的更周全。
且若是姜嬤嬤在,她如此從祠堂回來,姜嬤嬤必會哭著心疼她遭地罪,她也會盡情地與姜嬤嬤發(fā)泄心中的委屈。
而今,她只能自己默默流眼淚。
淚水打濕枕頭,她揪住被子,難耐地合上了眼。
從此以后,她心中的苦悶要與誰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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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平衍此次回京,一直忙碌公事,這日得閑,他讓下人給夏桉帶話。
次日約她到清風(fēng)醉見面,并讓她一并帶上她小娘。
夏桉立刻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次日,她如約帶著蘇氏,帶來了清風(fēng)醉。
如意閣里,陸平衍進(jìn)了屋,先是朝著蘇氏頷首施禮:“蘇姨娘。”
他本是將軍,不應(yīng)對著一個妾室施禮,但由于是長輩,蘇氏又是夏桉的娘,而此行他對從前的蘇府有了一些了解,是以還是給了蘇氏足夠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