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夏舒緯又依命去了三皇子府,與蕭易瑾商議了秦州之行的具體細節(jié)。
此行或許還會與外邦有所交涉,夏舒緯的才能大有可發(fā)揮的地方,蕭易瑾交代他做好充分的準備。
他讀書多年,精通經(jīng)緯之道。
終于迎來可以展現(xiàn)才干的地方。
對此,他胸有成竹。
可是唯獨,母親成了他心里最大的不安。
他讓莊賢下午去調(diào)查了,母親最明顯的人命官司,不在別處,就在那個接手胭脂行的珠璣身上。
她之前接近母親,就是為了伺機奪走母親的胭脂行。
而她的娘,在多年前因為要舉報母親售賣毒胭脂的問題,夫妻倆雙雙死于母親之手。
這還不是最棘手的。
最棘手的是,這個珠璣似乎是朱玄鳳的人。
而朱玄鳳是否知道她的事,還未可知。
這就斷了他想要解決掉珠璣,用以息事寧人的辦法。
想必母親胭脂行被奪去之后,肯咽下這啞巴虧,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可若珠璣一旦以殘害父母的罪名將母親告到官府,那一切都將回天乏術(shù)。
從三皇子府出來之后,聽了莊賢的稟報,他懷著沉重的心情,回到了靜楓院。
落櫻見他回來,為他打開書房的門:“公子回來了,奴婢為您沏茶?!?
夏舒緯微點了一下頭,走進書房,合上門。
走到書桌前坐下,他沉默神思。突覺桌面上有一張突兀的宣紙,宣紙是折疊著的,可然而那滲透紙背的暗紅血色,仍令夏舒緯身上猛得一緊。
他緩緩伸手,拾起那張宣紙,有些莫名地打開,當看清上面的字后,一股涼意傳遍四肢百骸。
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落櫻過來送茶。
“別進來!”夏舒緯大喝一聲。
落櫻嚇得身子猛得抖了一下,立刻又后退回去,合上門。
屋外,莊賢覺得不對勁。
“公子,你沒事吧?”
屋里停頓了兩秒,傳來夏舒緯略有些艱澀的聲音:“無事!”
他目光再次落在那已經(jīng)發(fā)暗的血跡上。
“兄長,上元團圓夜,妹臨盆,身負傷痛,難以產(chǎn)子,侯府空無一人,妹潛婢求母相救,母見死不救,令妹熬至血崩將死。妹心死矣。著告兄長一事,母親與靜安知府有染,是為不賢,莫縱容!”
夏舒緯看著這信,幾乎是哭笑不得。
這簡直是荒唐,荒唐!
夏媛的死,在他心里其實一直是一件很迷惑的事。
萬萬沒想到,她臨盆當夜,原來曾向母親求助過。
而母親,竟然沒有理會。
虎毒尚不食子,他們的母親,竟然能對自己的女兒見死不救,這何其荒唐?
而做為一府主母,她還與外男有染?
這樁樁件件,令他這個兒子咋舌不已。
接著,他又發(fā)現(xiàn)血書的下面,還有一個信封,打開一看,是母親約著靜安知府王廣泉見面的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