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里帶了絲委屈:“那日,明明應(yīng)該是母親去侯府取姐姐的舊物,可她裝病,讓我去。我去了之后,方知道她與趙世子商量好,想讓我做趙世子的續(xù)弦,怕我不愿意,所以她們干脆想生米煮成熟飯。那日,我確是差一點(diǎn)被趙世子玷污了?!?
夏桉抬眸,眼里已經(jīng)淚光一片,“祖母,母親對我的加害,已經(jīng)不是這一次兩次了。她甚至一直都在加害小娘和舒寒。她過去曾給小娘下一種叫北地珈藍(lán)的慢性毒藥,令小娘氣血虧損,無法服侍父親。她故意慫恿舒寒吃喝玩樂,賭錢聽曲,想將他養(yǎng)得一無是處。她想讓孫女替二姐姐嫁趙幽。現(xiàn)在,又想讓我為趙幽續(xù)弦。這些事情,孫女本不想做絕,奈何,她一直都沒有停止?!?
夏老夫人聽著,心里更加痛心:“你為何不早說?這么多事,我竟是全然不知!”
“不怪祖母,從前是我和小娘太過逆來順受,直到母親要我替嫁那時開始,我方知道,自己的命運(yùn),要自己爭取?!?
夏老夫人心里恍然,怪不得她會懂事得這樣快。
“你們母子,受委屈了?!?
夏桉輕聲道:“好在,都過去?!?
夏老夫人沉默了一會兒,道:“那媛兒的血書,是怎么回事?難道,那晚你去見了她?”
夏老夫人眼里存著希冀。
她多希望那孩子在生命最后的時刻,是有親人在旁的。
夏桉迎著夏老夫人含著淚光的眸子,沉默了數(shù)息。
之后,嗓音微啞地開口:“有一件事情,我只想與祖母說,還望祖母聽了之后,便忘了此事?!?
夏老夫人雙唇微顫。
“你說。”
“那晚,二姐姐誕下了一女?!?
夏老夫人眼中的淚花瞬間滾落,心頭一陣酸疼。
聲音顫抖著重復(fù):“媛兒,誕下了一女?”
夏桉肯定地點(diǎn)頭:“嗯,那晚彌留之際,她求我將孩子帶離侯府,我答應(yīng)了她?!?
夏老夫人追問道:“孩子現(xiàn)在何處?”
夏桉溫聲回她:“我為她找了一個好人家。家中做糧食生意,母親是個開朗豪邁的大好人,父親是個樂觀又心軟的男子,上頭有五個兄長,家中熱鬧又喜慶。那夫妻二人求女多年,得了孩子后,如獲至寶。”
夏老夫人聞,一顆心重重落下,深深舒了一口氣。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這是很長時間以來,她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夏媛死后,她常常會想起,那孩子帶著腹中胎兒死在火場里,何其無助。
那未出世的孩子,又何其可憐。
每每此時,她就覺得痛心。
卻沒想到,事情原來是另外一番樣子。
夏桉道:“祖母,事情過后,不是我不想說。侯府顯然是棄了二姐姐和孩子,二姐姐也并不想讓孩子和侯府產(chǎn)生任何關(guān)系。而母親,也棄了她們母女。所以,我覺得孩子的事,應(yīng)該隨著二姐姐的離開一起埋藏。”
夏老夫人嘆了口氣,點(diǎn)頭:“祖母明白,那,媛兒最后為何會?”
夏桉垂眸:“我將孩子送走后再回來,絳華院已經(jīng)是一片火海,是她自己點(diǎn)的。”
夏老夫人:“原來如此。不管怎樣,好在孩子是平安降世了?!?
夏桉上前握住了夏老夫人的手:“祖母,那孩子在那個家里,會好好長大的,您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