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桉心里越聽越踏實,整個人漸漸放松下來。
用了整整一碗面,喜鵲道:“姑娘,夠不夠,要不要奴婢再為你做些吃食。”
夏桉道:“夠了?!?
喜鵲收了碗,目光一瞬不瞬看著夏桉,眼里盡是劫后余生的慶幸和喜悅。
程鴿興奮地講著他們這一路如何蒙混戶部的人,如何改道趕路,惹得有強迫之癖的阮侍郎苦不堪。
又如何從秦州借兵沖殺過來,挽救這鳳合縣。
哄得夏桉不時勾勾唇角。
目光落在盛枷因為趕路拼殺,也略有些滄桑的面上,想必他們也都十分累了。
夏桉道:“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大礙,你們也累了,不若去好好歇息吧?!?
程鴿聞,笑笑,看了看一直在一旁沉默的盛枷:“啊對對對,我是累得緊,我這就去睡一覺?!?
喜鵲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啊姑娘,我突然有些頭暈,我也去歇息一下了?!?
夏桉微勾唇角。
二人相繼走出帳篷,屋內(nèi)霎時便安靜下來。
盛枷又喝了一口茶,略有遲疑起身,“那你,先好好休息……”
夏桉點頭:“嗯?!?
盛枷轉(zhuǎn)身朝著帳篷口走去,夏桉目光追著他,瞬間凝著他腰間的一處深色。
她猛得想起,她昏迷前摔進(jìn)盛枷懷里的那一瞬,他身子似乎抖了一下。
他腰間受傷了。
“你等等。”她喊住他。
盛枷停住腳步。
夏桉又道:“你,你過來?!?
盛枷頓了頓,回過身,身形略顯僵硬地一步一步朝著夏桉走了回來。
眼里染了些許情愫。
淺聲道:“如何?”
夏桉抿抿唇,拍了下自己身前的位置:“你坐下?!?
盛枷只覺喉嚨有些發(fā)緊,略顯局促地將雙手放在膝上,坐在了榻邊。
夏桉上去就開始扯他的衣裳。
盛枷神情略微有些慌,下意識護(hù)住自己的衣領(lǐng)。
口中干澀:“你?”
知道他今日所行,令她感動,但倒也不必,做到這種程度。
盛枷感覺心跳快得有些厲害。
夏桉意識到他誤會了,她用手輕輕戳了一下他腰間的傷處。
“大人都不痛嗎?”
盛枷輕“嘶”了一聲,這才想起他腰上還有傷。
原來她是想為他處理傷處。
夏桉低頭取藥:“是大人自己脫,還是我給你脫?!?
屋內(nèi)燭火飄搖,忽明忽暗。
盛枷松開衣領(lǐng),略顯遲疑地道:“要不,讓程鴿為我……”
夏桉直接上手,一把將衣袍從他肩頭擼了下來。
盛枷:“……”
夏桉:“你將我當(dāng)成郎中便可。”
盛枷喉嚨擠出一個“嗯”。
說是這樣說,但當(dāng)夏桉將目光落在盛枷勁瘦有型的背上時,耳根悄悄染了紅。
屋內(nèi)只有他們二人,男子裸露的后背對著她,氣氛難免……
有點熱。
夏桉趕忙低眉,將注意力放在他腰上的傷口上,查看須臾,方松了口氣。
還好只是皮外傷,沒有傷到要害。
只是那傷口尚在流血。
可以想象,他應(yīng)該自回營之后,一直待在此處,等著她醒過來。
對自己的傷竟是未有覺察。
夏桉沉默著將藥瓶打開,欲將藥粉灑到他的傷口上,剛一抬手,屋內(nèi)那個本就不牢靠的燭火,突然間,滅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