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枷對王長燁道:“王大人還逮了野兔,不算是來白蹭。”
見他與夏桉一同過來,他大概猜出了大概。
此人的心思,昭然若揭。
王長燁自嘲一笑:“眼下人多,物資難免匱乏,見湯不見肉,總要想法子改善一二。我見夏姑娘近日又開始操勞,本想給她補(bǔ)補(bǔ)。到底還是沒有盛大人有辦法”
盛枷神色微沉。
“原來如此?!?
王長燁又道:“盛大人與夏姑娘,在京中便就認(rèn)識?”
盛枷面無表情地道:“是?!?
王長燁遠(yuǎn)遠(yuǎn)看著微笑端坐在火堆旁夏桉:“我生平也見過不少貴女,倒是第一次遇到如夏姑娘這般不俗的女子。生于官宦之家,父親高居尚書之位,她卻質(zhì)樸踏實(shí)得如普通民女。心中慷慨大義更是不輸男子?!?
盛枷眼眸沉靜:“誰也并不是生來就頑強(qiáng),若見過她的經(jīng)歷,你便不會覺得此時(shí)的她有多特別?!?
王長燁回眸看向盛枷,語帶意味:“看來盛大人很了解她。”
盛枷與他悠然對視一眼,沉默片刻,道:“其實(shí)我有一事,一直想要問王大人。”
“盛大人但問無妨?!?
“屠城那夜,你突然回城,要帶著夏桉出城去采買藥材,難道,是提前聽到了什么風(fēng)聲?”
他目光帶著掩藏的犀利。
王長燁聞,喉嚨緊一緊,不過,他很快就淡定下來。
“并未,我本已回州府,但聽聞瘟疫在各處鬧得越發(fā)人心惶惶,各藥商將手中藥材都藏匿起來,不肯出手,我實(shí)在不放心,便又返回,想帶夏姑娘出城為鳳合縣找藥材。結(jié)果那日,卻恰巧趕上了武光祖帶兵屠城?!?
盛枷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的眸子,片刻后,收回目光,平聲道:“原來如此?!?
王長燁道:“盛大人不會以為我明知城中有危險(xiǎn),卻置之不理吧?”
盛枷:“在所有的事情弄清楚之前,我保持所有的懷疑。王大人日常也查辦案子,應(yīng)該明白這一點(diǎn)?!?
王長燁勉強(qiáng)笑笑:“自是理解。沒關(guān)系。你有何不解,隨時(shí)問我便可。我心中坦蕩,并無可掩藏之事。我也可以協(xié)助大人查辦此案?!?
盛枷:“多謝?!?
默了默,微抬手臂道:“王大人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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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自柵欄邊朝著烤羊肉的柴火堆走過去,在工位上坐下,同大家一起吃羊肉。
夏桉已經(jīng)吃了一會兒了,香噴噴的烤羊肉入口,吃得很是滿足。
二順和王寬也吃得津津有味。
喜鵲用刀割下羊肉,不斷地投喂坐在輪椅上的二人:“你倆多吃一些,身體好,傷口恢復(fù)得才會好。當(dāng)日若非你們二人,我和姑娘如今早就……所以,雖然從前在大理寺門口,你們兩個(gè)沒少給姑娘臉色看,奴婢也沒少在心里暗罵你們,不過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我再也不記仇了?!?
王長燁側(cè)耳聽著喜鵲的話。
他抬眸。
原來此二人并非是什么大理寺親戚,而是本就是大理寺的人。
且,當(dāng)晚竟是他們一直護(hù)著夏桉。
二順道:“我們算什么,我家大人那才是神降。”二順頗為感慨,“誰能想到,遠(yuǎn)在京城的大人竟能在我已經(jīng)決定合眼犧牲的瞬間,破城而入,”
說著說著,他吸了吸鼻子,感動起來,“大人及時(shí)救我們于死局。還親自將夏姑娘從鐵騎之下救了下來?!?
王長燁心底一顫。
程鴿道:“誒,咱們大人向來低調(diào),你們莫要如此夸贊于他。畢竟事關(guān)太子安危,但凡有一絲懷疑,大人怎可能不走這一趟。那宵小之輩以為可以趕盡殺絕,掩蓋罪行,實(shí)在殘暴可惡。遇到盛大人,便都等著吃土吧?!?
他舉起手里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