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枷目光落在她的眸子里:“你,都知道了?”
夏桉點頭:“你別怪甘媽媽,是我逼著她說的。那日你從國公府回來,頭痛發(fā)作那么嚴重,甘媽媽也哭了。盛枷,我從不知,原來你心中藏著如此難過的一段往事。我過去曾想過,你的這般性子,定是有過一些非常的經(jīng)歷的,只是沒想到,那段經(jīng)歷會是這么痛?!?
盛枷握著她的手緊了緊,舉目望著面前的大片荷花。
夏桉問他道:“從前母親在世的時候,也是這樣在這里種植蓮花嗎?我只是照葫蘆畫瓢,不知道是否是你記憶里的樣子。”
盛枷道:“幾乎一模一樣。”
停了停,他終于有些哽痛地出聲:“桉兒,謝謝你!”
夏桉轉(zhuǎn)過身,拉著他的雙手與他面對面站著:“盛枷,你看著我。”
盛枷面色有些發(fā)白地看著她,眼里浸著淚。
“盛枷,不是你的錯。我知道你心中一直以來都無比自責。我也清楚,你肯定曾無數(shù)次想過,便就死在辦案的過程中好了。你一定覺得自己應(yīng)該得到報應(yīng)??墒俏乙嬖V你,那件事真的不是你的錯。
你那時才七歲,你并不懂大人之間的事情。是那個惡婦無恥的利用了你,錯的是她,而不是你。母親在最后一刻拉住你的手,絕不是因為她質(zhì)疑你害了她,她是在擔心,擔心從今以后你要如何獨自面對這險惡的人世間?!?
盛枷雙唇抖了一下,聲音有些發(fā)顫:“會是這樣嗎?她真的不會,責怪我嗎?”
“怎么會?她一定是在遺憾,遺憾自己無法再庇佑你。同時,她也一定料想到了,被人利用的你,日后要如何帶著這段殘酷的經(jīng)歷,獨自過活?!?
盛枷潸然淚下,握著夏桉的雙手不住地抖動。
“我,我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
夏桉輕聲道:“就是因為如此,你才不能這樣想。喬氏刺痛你的,不就是利用了這一點嗎?可她才是幕后的黑手,她才是真正的兇手。盛枷,自始至終,你都沒有錯。你不能讓七歲的自己繼續(xù)承擔這段沉痛的經(jīng)歷。你要讓七歲的自己,從那場噩夢里走出來。”
盛枷心口抽動,聲音帶著絲隱忍和乞求,“我可以嗎?”
夏桉雙臂環(huán)住了他,道:“你當然可以。母親可是在天上看著你呢。你可以告訴她,你戰(zhàn)勝了所有的不幸,你好好地長大了,你現(xiàn)在是威名赫赫的大理寺少卿,你還娶了妻,娶了一個很懂事、很厲害的妻子。不信你聽,母親一定是對著你笑了?!?
盛枷抽泣著抱緊了夏桉。
夏桉愛撫著他的背。
“盛枷,一切都過去了。我們都好好的,我們也奪回了本該屬于母親的一切,而喬氏,她正為自己的惡性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從此以后,她將生不如死。母親在天有靈,也可安息了?!?
良久,盛枷嗓音嘶?。骸班拧!?
夏桉笑了笑:“往后,不管誰欺負你,我都不會放過他的,我的郎君,我會罩著。”
盛枷臉上還掛著淚,卻忍不住輕輕笑了一聲。
夏桉抬眸:“怎么,你不信?”
夏桉摟著她的頭,在發(fā)髻上親吻了一下。
“信!如何會不信!我的妻這么懂事,又這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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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二人都有些興奮,躺在榻上不停地聊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