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桉對著盛枷,嘴上喊著夫君,眼神也被他腰間的荷包釘住。
盛枷走到她身旁坐下。
“看什么?!?
夏桉好笑道:“你就這么,戴著上值去了?”
盛枷低眉看了看腰間:“怎么?”
夏桉剛剛就猜到,八成是讓他戴走了。
誰也不能吃了熊心豹子膽,跑進大理寺卿的屋內(nèi)偷一個荷包。
夏桉有些羞愧:“這是我練手用的,太丑了,先摘下來,等我練好了女紅,給您縫一個體面些的?!?
盛枷用手扒拉了一下那荷包:“夫人縫了半宿縫好的,我覺得這個甚好。不用再練了,再練下去,”他捏起夏桉扎了很多針眼的指腹,“這手都要扎爛了?!?
夏桉抽回手:“我沒事。別家夫君有的,你也要有。我能縫成。”
“我有事??傊@個甚合我意,你再縫我也是不會要的?!?
夏桉看著那荷包,癟癟嘴,實在有些沒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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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華宮內(nèi),王淑華擺弄著一盤黃色蘭花。
“這株叫漳蘭,每年這個時節(jié)開得最盛,若是培育得當,花期甚至能延長至冬日。是本宮很喜歡的一種蘭花?!?
蕭易瑾站在她身旁:“母妃,一定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淑貴妃淡然看了他一眼。
“我兒是狠不下心?”
“總覺得,還不到魚死網(wǎng)破的時候。且,他畢竟是我的同胞兄弟?!笔捯阻?。
“那太子是你的同胞兄弟嗎?”
“母妃何意?”
王淑華冷哼一聲:“你以為,當年太子為何會被廢?你以為是他真的犯了錯?我的兒啊,這世上哪有那么多水到渠成的事?母妃可是是已經(jīng)為了你冒過一次險了?!?
蕭易瑾眼睛震了一下。
“自古以來,皇儲之爭都是在刀槍之間角逐的,只不過,有的刀槍能看到,有的刀槍看不到。上一次,母妃用那看不到的刀槍,為你鏟除了障礙,將你扶上爭儲的道路,不想,成了別人的青云路。這一次,這路我們只能再淌一次了。且只能是真刀真槍的較量。”
蕭易瑾微微垂眸。
他又何嘗不覺得窩囊。
總覺得無論他做得再好,再如何努力,總會成為給人墊背的。
明明他哪里也不差,他是最優(yōu)秀的。
可每到關鍵時刻,父皇就像是看不到他一樣。
王淑華撫了撫他的肩膀。
“瑾兒,你生在帝王之家,有些情愫生來就不該有,你與你的兄弟們,從出生開始,就注定了要經(jīng)過一場你死我活的爭奪。如今,時機已經(jīng)擺在這里,趁陛下不在京城,而福王又了反意,這是老天爺在幫我們?!?
蕭易瑾遲疑著點頭。
“兒臣,知曉了?!?
王淑華眸底暗流翻涌:“母妃此生所愿,就是我的兒子能成為天下之主,這大乾的天下,也唯有我兒有資格統(tǒng)治。”她憧憬地看向蕭易瑾,“瑾兒,不要讓母妃失望?!?
蕭易瑾眼底也落下一抹堅定:“兒臣,會照母妃說的做?!?
踏出章華殿,蕭易瑾看看黯黑的夜幕。
也許有些事情,光靠等就是沒用的。
生在皇家,早晚都要經(jīng)歷這種骨肉相向的局面。
母妃說的沒有什么錯,即便他不去做,有朝一日,或許也有人將刀槍對著他。
與其這樣等著,不如放手拼一次。
從小到大,母妃已經(jīng)為自己做了很多,他是時候獨當一面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