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顧近舟,你這又是何苦呢?女人即使懷了身孕,若不想要,有的是辦法。一邊是活生生的父母和哥哥,一邊是未成型的胎兒,任誰都會選大活人。人若死了,你千倍萬倍地報復(fù)回去,有什么用?生命只有一次,我不敢賭,換了是你的家人,你也不敢賭?!?
顧近舟吻她傷痕的唇一滯,動作停下來。
他仍壓在她身上。
肌理結(jié)實的腿硬硬地硌著她的腿。
半晌,他從她身上慢慢起來。
他一向求快,極少有這么慢的時候。
他走下床,拉起被子扔到她身上,蓋住。
涼滑的真絲被子給她灼熱的身子添了點涼意。
耳邊傳來他離去的腳步聲,接著是重重關(guān)門的聲音。
他走遠了。
顏青妤抬手擦干凈眼淚,睡衣已經(jīng)被撕得狼狽。
她下床,找到自己的衣服匆匆忙忙穿上,摸黑朝外走,這才發(fā)覺雙腿已經(jīng)酸軟無力。
客廳沒開燈。
她摸黑朝鞋柜那里快步走過去。
拉開鞋柜門,她找到自己的鞋子,剛要穿,耳邊傳來顧近舟冷硬的聲音,“你不必走,明天會派飛機送你回金陵?!?
顏青妤嚇了一跳,鞋子掉到地板上。
慢半拍,她說:“你的肝……”
黑暗里,顧近舟長長硬硬地坐在客廳沙發(fā)上,一張俊臉冷冰冰如沉水。
唇角閃過一絲譏誚的笑,他道:“誰稀罕你的肝?”
顏青妤心里尖銳地難受了一下。
聽到顧近舟又說:“回你自己屋去?!?
顏青妤站著沒動。
顧近舟道:“誰稀罕你?我顧近舟想要什么樣的女人得不到?”
顏青妤喉嚨堵得厲害,胸脯劇烈起伏。
默了片刻,她說:“近舟,你別這樣?!?
“我不需要你可憐,滾回你自己房間去!”
顏青妤杵了會兒,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房間,關(guān)上門。
她不知道顧近舟在客廳待了多久,第二天一早她出來的時候,大到空曠的客廳早已沒人。
但是茶幾上一堆酒瓶。
威士忌,烈酒,濃烈的酒味在客廳里飄蕩著,刺激著她的鼻腔。
她的心疼得縮起來。
他中毒,肝損傷。
可他還喝這么多的酒。
她難受得捂住臉。
她不怕死,可以把命給他,把肝給他,把什么都給她,可是她不能用家人的性命來成全自己的愛情。
走出大門,她想去蘇婳家住,待到一個月后,待到顧近舟肝移植手術(shù)。
把肝割給他,也算對得起他的愛。
沒走幾步,天上突然傳來飛機的轟鳴聲。
很快一架小型私人商務(wù)飛機降落在她面前,帶起的風(fēng)掀起她的長發(fā)。
穿職業(yè)裝的空姐走下來,彬彬有禮地問:“請問您就是顏小姐吧?”
顏青妤點點頭。
空姐客氣地說:“舟總安排我們送您回金陵,請跟我們上飛機吧?!?
顏青妤道:“我等他做完手術(shù)再走。”
“舟總說了,他沒中毒,用不著肝移植。他還說,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麻煩你以后經(jīng)過京都時繞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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