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璃聽聞,卻陷入認真的思考中,不需片刻后,一臉正色地點點頭,“是?!?
謝玄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
“卑職說是,”姜璃重復(fù)道,“殿下身為王爺食大晉俸祿,倘若沒有為天下人做事,白領(lǐng)俸祿,那便是百姓在無償供養(yǎng)您,那么他們的艱難就是您造成的。”
謝玄竟一時反駁不上來,心里覺得姜璃說的是錯的,又不想和她在不重要的事情上爭執(zhí),遂歸正傳,“不管怎么說,你祖父之事,確實與我無關(guān),我希望你能放下,我可以許你王妃之位?!?
說罷,又忽地想起什么,補充道:“我承認,我在別的事上或許隨性了些,那是因為我的身份,我習(xí)慣有仇就報,但我在男女之事上,潔身自好,我府中沒有姬妾的,對了,你和謝桑寧不是好友嗎,你嫁給我,你們的關(guān)系就更親近了,她還得喚你一聲皇嬸,不僅如此,今后你姜家也不需看別人臉色,我可以做你們?nèi)业谋Wo傘?!?
謝玄自認為,已經(jīng)許下了十分沉重的諾。
姜璃卻還是不為所動,她認真地朝著謝玄鞠一躬,“卑職與殿下道不同,還請殿下另選他人?!?
鞠躬后,她轉(zhuǎn)身朝繼續(xù)朝橋廊的對面走去,步子邁得瀟灑,不再回頭。
謝玄看著她無情的背影,不死心地問,“哪條道不同!”
“你不想做王妃,不想嫁人,你想做什么,你想要的我也可以給你!”謝玄又追上去,“你不想只做個小吏對不對,你想要做主事,還是員外郎?”
“又或是侍郎,尚書?”
這次,謝玄抓住了姜璃的手腕。
姜璃被迫再回身,比被抓手腕更讓她驚訝的,是謝玄的這番話。
“殿下瘋了嗎?”
姜璃擰著眉望去,謝玄的雙眼盡是急迫之色。
謝玄執(zhí)著地追問,“回答我?!?
她就這樣看著,沉默半晌后,將目光落在被他抓著的手腕上,“道不同?!?
“哪條道不同!”謝玄郁悶地問。
姜璃用另一只手去掰開謝玄抓著她的手,謝玄也沒有再強迫,她道:“王爺位高權(quán)重,可您的權(quán)都用在了滿足您自己,是以對卑職以利相誘,可卑職不在乎權(quán)與位,卑職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這就是道不同。
姜璃再度要走,害怕謝玄再追,所以不顧形象地在橋上狂奔起來。
落在謝玄的眼中,就是姜璃把他當(dāng)成了豺狼猛獸一樣,唯恐避之不及。
他好不容易舍下尊嚴表明心意,卻被她棄如敝履,謝玄心里酸澀,望著她逃離的身影,沒有再追。
低頭時,看見腳底橋廊下不見底的清澈湖水,湖中還有魚兒成雙成對地游過來,張著嘴求投喂。
謝玄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思考的,他很想知道如果自己再落水,姜璃會不會回過頭救他一次。
即便姜璃不救,橋廊兩側(cè)那么多太監(jiān)侍衛(wèi),總也有人能及時救他的。
想著,他也沒再多顧慮,翻身便從橋上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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