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白石先生?!?
咚咚咚。
“白石先生。”
咚咚咚。
“白”
京川舞站在1030的門外一邊敲門一邊喊,在她喊到底三遍的時候門打開了。
男人打開門,門后抬起手還準(zhǔn)備繼續(xù)敲門的京川舞立刻后退了幾步,臉上露出了害怕的表情,男人注視著她微微皺起了眉頭,“誰告訴你的這個名字?”
“您的房東告訴我的我朋友跟這里的房東挺熟的,推薦給我了幾個有足夠財力的客人,您就是其中之一”京川舞解釋說。
“誰告訴你這個名字的?!蹦腥嗽俣葐柫艘槐椋⒁曋┐ㄎ璧难劬?,這個女孩眼里只有躲閃和茫然無措,繼續(xù)重復(fù)了一遍之前自己的說辭,“您的房東告訴我的”
“我的名字是什么?”男人打斷了京川舞的話問。
“白石隆浩?”京川舞下意識說。
男人眼神瞬間就銳利了起來,銳意得讓京川舞看不懂了,他飛速走出了房門,掠過了京川舞,站在了露天陽臺上眼神如炬一般掃射向住宿樓外的開闊黃土地,整個場地機會沒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遠處的街道上也是人來人往,完全找不到任何可疑的人物。
而就是在他排查周邊環(huán)境異常的時候,在他身后京川舞忽地就溜進了他的屋子里,他轉(zhuǎn)身伸手只蹭到了這個女孩的短發(fā),其實他完全可以一把抓住對方的頭發(fā)的,但最后卻是松手了沒握緊,讓這個女孩鉆進了大門后。
“喂!”男人一步三回頭看向陽臺外,眉頭緊皺著,但卻也不得不去處理這個泥鰍一樣滑溜的女孩,他房間里有太多東西不能見人了。他快速走進了屋子,男人站在門口就看見京川舞呆呆地站在前面不遠處,也知道自己晚了一步。
女孩正注視著房間最深處的那面墻壁,在墻壁上鋪著一張大阪府的地圖,在地圖上又全都是剪下的報紙和照片,也有少部分涂鴉似寫著一些單詞和問號的便條,全都有規(guī)有矩地用圖釘釘在地圖的各處,紅色的簽字筆在地圖上連線著這些線索將之一個又一個串聯(lián)起來,畫出了蜘蛛網(wǎng)似的圖案。
她在發(fā)愣了數(shù)秒后又看向了屋子的其他地方,這間屋子很小,約莫只有五十平方的樣子,但在這棟住宿樓里應(yīng)該算是比較大的了,裝潢一如既往地爛,一眼就能看見污漬最里面那張全是鐵銹和污漬的洗手臺,地磚拼接的縫隙大得能塞個人(夸張),冰箱比迪士尼的小矮人還要矮,沒有空調(diào)只有積灰的電風(fēng)扇。
至于住戶本身的整潔問題,這間屋子大概沒什么整潔,地上到處都是啤酒罐和吃剩下外賣的塑料口袋,水槽里蓄著水泡著不知道幾天沒洗的衣服,窗戶密閉的緣故空氣里感覺有股怪味兒整個的房間環(huán)境完美符合電視上曝光的尼特族的形象。
京川舞不知道1303房間里住著的男人是不是尼特族,但她知道尼特族肯定是不會有放在茶幾上的那些兇器的。
一排立起的鋼芯子彈一字排開,黢黑的彈頭折射著門外射入的光線泛著冷意,一把金屬質(zhì)感強烈京川舞認(rèn)不出型號但直覺告訴她肯定是真家伙的手槍就那么大大方方地放在桌面上,旁邊還放著一個帶尖刺的指虎可以想象這玩意兒打在人臉上能瞬間給臉頰開四個整齊的血洞,喝水都得側(cè)漏。
最扎眼的還是那一把帶鋸齒的匕首,下面墊著一張染著褐紅色的白毛巾,昭示著這玩意兒就近的日子才開過葷,刺目的血紅比什么都讓人心驚,佐證這些玩意兒都不是買來好看的,而是要實際用到的。
咔擦。
背后響起了鎖芯扣死的聲音,隨之消失的還有照亮室內(nèi)的太陽光,京川舞驚然回頭,發(fā)現(xiàn)門口的男人已經(jīng)把門關(guān)上并且鎖死了,隨手打開了室內(nèi)的白熾燈,小小的屋子內(nèi)兩人隔著不到三米遠的距離對視著,彼此之間的空氣驟然就緊張了起來,像是一腳踩進了泥潭中。
“箱子放在地上,不要打開,離箱子超過兩米遠,不要做任何我認(rèn)為有危險性的動作。”男人面無表情地伸手到了自己的后腰,摸出了又一把槍上膛,而這把槍的口徑明顯比桌上的還要大許多,他看向京川舞的眼神冷到了極致,就像砧板上的魚眼里倒影的刀子沒有任何情感。
這就是所謂的性格怯懦,沒有傷害性嗎?
看著男人冷厲的眼眸和桌上的兇器,京川舞快要哭出來了,只覺得自己手和嘴唇都在抖,腦袋麻木一片只能聽從男人的指示把箱子放在了地上。
“箱子里是什么東西,我現(xiàn)在只問這最后一遍?!蹦腥擞沂治罩鴺專拷舜皯?,左手手指輕輕撥開窗簾,右手袖子里抖出一片鋒銳的刀片按在槍管上,當(dāng)做鏡子觀察外面的情況,余光也時刻注意著京川舞的動向。
在這一刻這個男人身上的頹廢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京川舞在電影里看過的那些殺手特工一樣的精銳和冷厲,渾身緊繃,每一個動作都那么簡短干練,眼角的冷光像是刀刃一樣切得人眼睛生疼。
“道具”
“你檢查過嗎?”
“檢查?”
“這個箱子是別人交給你的,在交給你之后你打開檢查過里面的東西嗎?我現(xiàn)在有理由懷疑這個箱子裝著一枚炸彈?!蹦腥苏f。
“炸炸彈?”京川舞臉色僵住了,感覺到了一陣恐慌,立馬解釋,“良一現(xiàn)先生不會這么做的,箱子里只是普通的道具而已,我在離開的時候還特地打開看過!”
“你確定?”男人收回手,把房門的內(nèi)鎖一起鎖上了,這個動作讓京川舞更加緊張和恐懼了,她意識到了情況已經(jīng)超出她的想象了或者說事實的情況壓根就沒按照過她的預(yù)料進行過!
“我現(xiàn)在就可以打開給你看”京川舞蹲下身子想去開地上的箱子,還沒蹲到一把她就聽見了男人把擊錘搬下的聲響,動作滯住在原地一動不敢動了。
“我說過,離箱子遠一點?!蹦腥苏f,在京川舞照搬的同時,他左手打開了窗戶的鎖推開一半,三步上前抓住箱子的把手回身就從打開的窗戶口猛地丟了出去,箱子飛出走廊外直直落在了樓下摔得砰的一聲,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聲響。
“你你這是在干什么?。俊本┐ㄎ璞荒腥说纳窠?jīng)質(zhì)弄得更加害怕了,這哪里是個膽小好色的強奸犯啊這根本就是一個被害妄想癥的神經(jīng)病!誰知道神經(jīng)病下一步會做出什么離譜的事情?
“誰讓你來的?!蹦腥苏f,“我要實話?!?
“我我真的是一個人,朋友介紹我來做你生意的?!本┐ㄎ鑾е耷徽f。
男人凝視了她一會兒,發(fā)現(xiàn)她沒有要改口的意思,閉上眼睛思考了數(shù)秒,然后睜開說,“把你身上帶著的東西全部拿出來,有一件算一件全部。”
京川舞正想說自己沒帶什么,但發(fā)現(xiàn)槍口逐漸有揚起對準(zhǔn)她的意思,立馬就老實下來了,她有種預(yù)感就算這個男人不開槍也會給她一點苦頭吃,想來桌上那把見血匕首的受害者也正是“一點苦頭”的受益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