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強嚇了一跳:“羅小姐,你這……”
聶九羅瞪了他一眼:“沒看到他那架勢、馬上就要張嘴喊了嗎?這你還不堵嘴,等著他一唱一和的、把妖魔鬼怪招來?”
臥槽,居然是要喊?山強渾身一激靈,趕緊跪下身子去捂陳福的嘴,孫理也忙不迭過來,從背包里臨時抽了一件衣服扯了,團成塞口布,給陳福塞上。
炎拓提醒了句:“耳朵也塞上,他是因為聽見那種聲音才不對勁的?!?
孫理手忙腳亂照辦。
陳福唔唔地掙扎了一會,終于老實了。
又是一陣風吹過,周遭林木嘩響,駭人的死寂中透著股詭異的躁動,山強渾身發(fā)毛,聲音都抖了:“怎么那東西叫,他也被引著叫,不會是同類什么的吧?”
孫理也有點緊張:“這條路應(yīng)該沒問題,前兩撥都安全過去了,也都走了夜路,沒聽說過出狀況啊?!?
炎拓問他:“這附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嗎?”
孫理搖了搖頭。
他不知道,在山里趕路,從來都是一條道匆匆踩過,誰有那閑心思去探看附近如何如何啊。
聶九羅倒不覺得是附近:“山里安靜,你覺得是在附近,有可能還遠著呢?!?
說著,揚手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指了指:“那個方向,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嗎?”
特別的地方?
山強皺著眉頭苦思,孫理忽然想到了什么,小聲提醒了他一句:“南巴猴頭啊?!?
哦,對對,南巴猴頭。
山強結(jié)結(jié)巴巴:“就是之前,林喜柔一再讓我們?nèi)Q人的地方,但我們不是一直都沒去嗎,后來她在那吊死了瘸……瘸爹……”
話沒說完,后背已經(jīng)爬上無數(shù)森涼:不會是瘸爹他們死不瞑目、鬧鬼了吧?
炎拓壓低聲音:“南巴猴頭上,估計有點東西。先不管它,燈光調(diào)暗,趕緊走,跟大部隊匯合了再說?!?
***
因著這一插曲,幾個人高度緊張,一路都是快走,只實在累得夠嗆的時候停下休息個一時半會,陳福雖是個大累贅,好在沒再出什么幺蛾子。
這步速,一直延續(xù)到天蒙蒙亮:似乎這一晚上拼命逃離的,不止是恐怖的嚎叫聲,還有暗得不見五指的長夜。
而天一旦亮起來,一切就都好了。
白天趕路,心情相對寬松點,路上,山強還給他們指了個村子,基本只剩殘墻頹瓦,被環(huán)抱在一個山凹之中,即便當頭有日光,也依然死寂如同鬼村,山強說,這是四號村——纏頭軍的村子統(tǒng)共歷經(jīng)八遷,這是第四遷的那個。
而他們這趟要去的,是初始的零號村,又叫老秦村。
……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聶九羅已經(jīng)超過二十四小時沒合眼了,她困得直打呵欠,步子都有點虛浮。
炎拓正想招呼山強停下休息一會再走,山強卻興奮地一揚手:“到了,快到了,那兒就是?!?
哪兒?聶九羅強打精神去看。
明明什么都沒有啊。
按說已經(jīng)有兩撥人進來了,總得有個像樣的營地、外加點生活痕跡吧?
沒有,都沒有。
她看了看前方,又看周圍:“老秦村呢?”
山強指了指不遠處一塊野地:“喏,就那。那時候山里蓋房子,也不可能燒磚,都是木頭、茅草、土坯搭的,這么多年雨打風吹下來,什么痕跡都沒了?!?
說完,似乎猜到了她想問什么:“這邊走,人都在那頭?!?
***
又走了約莫一刻來鐘,見到一個巨大的山洞。
非常大,但也很顯眼,如果把這座山比作一個倒扣的蛋筒,那這洞就是拿餐勺在底基處硬挖走了一塊,呈一個穹形。
進了洞,聶九羅首先注意的是高處:密集恐怖癥患者肯定受不了這兒,穹壁上有很多凹坑,不過并不深,大小大概能容一個成年人窩著團進去。
好好的山洞,怎么長成這樣?
炎拓也是這想法:“這種,是自然形成的嗎?”
山強:“不是,修成這樣的,利用了山洞原有的形,修成這樣的?!?
聶九羅看了又看:“修成這樣,有什么意義嗎?”
山強瞪大眼睛:“有意義啊,這是星空啊,星空圖?!?
星空?
聶九羅再次抬頭去看,你別說,一旦接受了這個設(shè)定,再看的時候,覺得說是“星空”也說得通:秦朝的時候,山地審美還比較樸素,不能強求人家精致——穹頂上鑿些凹坑,確實也能勉強被視作是星星。
山強嘿嘿一笑:“我們走青壤,進黑白澗,那肯定是要去到地下的,一般人就會在地面窮找八找,試圖找出向下的入口,可是呢,我們的入口,偏偏就是在上頭。”
說著,他抬起手,指向高處的一個凹坑:“看見沒有,就那個,那個是起始入口?!?
聶九羅仰頭去看。
那個凹坑,不敢說在正頭頂上,但也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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