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依然沒有反應過來,呆呆地看著這兩個人,她只覺得腦中一陣陣的眩暈,她不明白皇后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這里?為什么他們剛才會說那樣一番讓她震驚不解的話?
她不過是一個鄉(xiāng)野村夫罷了,她的人生中原本不該有什么皇后皇上,可是如今她不但進了皇宮見了皇上皇后,她的男人還和皇后有過牽扯。
她覺得這簡直就是一個奇怪的夢。
也許隱約中早已感覺到了,可是總是不敢去想,不敢去想那個至高無上的皇后就是曾經和蕭荊山有過婚約的女人。
梅子咬著唇,努力地搖了搖頭,事情怎么會是這樣?
蕭荊山見梅子眼中一片迷惘之色,整個身子也仿佛搖搖欲墜,眸子一緊,心疼地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肩膀:“梅子?”
梅子抬起眸子,她努力地想睜開眼睛看看他,可是眼前仿佛越來越模糊了。
蕭荊山焦急的神色在她面前搖晃,她仿佛聽到他緊張的喊聲,可是那喊聲好遙遠啊。
就在那遙遠迷茫的聲浪中,仿佛有一個聲音高聲喊道:“皇上駕到……”
皇上?皇后?
梅子最后的一點心智仿佛抽離了她的身體,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往前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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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荊山在梅子倒下的那一刻,迅速將她抱在懷里,同時右手精準有力地搭在梅子的脈搏上。
這個時候皇上也在一群侍衛(wèi)的跟隨下走進了大廳,他平定了下有些急促的喘息,抬頭看向廳里的兩個人。
他的皇后好整以暇地站在大廳里,眸子里帶著笑意,卻仿佛在看熱鬧。皇上皺了皺眉,目光轉向蕭荊山,只見蕭荊山正在摸著梅子脈搏,而蕭荊山懷中的梅子臉色蒼白。
皇上沉吟了下,終于開口問道:“她怎么了?”
蕭荊山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蕭荊山的臉色并不好看:“她懷孕了?!?
皇上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才連忙說:“恭喜,恭喜!”
蕭荊山面上卻依然沒有半分喜意:“她受了驚嚇,胎兒有些不穩(wěn)?!?
皇上看著自己的皇后,大概已經猜到發(fā)生了什么事,當下頗有些尷尬地說:“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怎么就嚇到了嫂夫人呢?”
他貴為天子,他的問話從來沒有人敢不應,可是這一次,他的話問出后,他的皇后連看他一眼都不曾看,而他昔日的兄弟今日的臣子則是抱著自家的夫人一聲不吭。
皇上尷尬地“咳”了下,輕聲道:“我馬上派人請?zhí)t(yī)。”
蕭荊山這次連看都沒看他,冷漠地開口:“不用了?!?
說完這話,他小心翼翼地打橫抱起梅子,離開大廳往后院走去。
而蕭荊山前腳剛走,后面就呼啦啦又有一群人進來,正是聽了消息趕來的呼延將軍和魯景安。
魯景安大眼瞪小眼地問:“怎么了,嫂夫人怎么了?”
呼延將軍看了眼大廳面色各異的皇后和皇上,也懶得發(fā)問,直接大步流星地沖后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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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很累。
她覺得自己仿佛在爬山,這座山冰冷黑暗,看不到盡頭。
她不喜歡這樣,她喜歡在陽光底下,騎在小毛驢上,她喜歡蕭荊山為她牽著小毛驢。
蕭荊山,那個會給她牽著小毛驢的人,在哪里?
當她艱難地四處張望的時候,她仿佛聽到了他溫柔的低喚。
那個聲音里,有歉疚,有無奈,更有心痛。
就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她漸漸地感到了暖意,那種暖意仿佛來自一個寬厚的胸膛。
三月日頭般的濃濃暖意如潮水般包容了她,黑暗和冰冷仿佛漸漸離她遠去。
那聲低喚越來越清晰,她甚至感受到了他溫熱的氣息。
梅子掙扎著,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入目的,是一雙急切焦慮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