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是拖拉機。不是這種死沉死沉還有厚厚鋼板的坦克?!?
見蔣方震對自己不成器的“弟子”直瞪眼。宋子清也覺得好笑。這位國防大學校長還真有些孩子氣,就愛事事較真,所以笑問道:“百里怎么那么關心產量了?鐘銓不是說了嗎,光全國測試就要兩年呢,我們還有時間慢慢打磨國家工業(yè)?!?
蔣方震不瞪弟子改瞪宋子清了。瞥了眼走開的袁鐘銓,哼道:“兩年?兩年后你怕是早就急著不管不顧要求大力生產了!”
聽到這句宋子清臉色微微一變,但轉瞬間又恢復正常,遣開眾人后掏出煙遞給他問道:“百里,怎么說這些?上次開會時總司令部不是說了嗎,當前我們的任務就是準備收復臺灣?!?
“哼!真沒想到你宋大參謀長也開始打迷糊眼了!”蔣百里冷哼一聲,不悅道:“收復臺灣,騙鬼呢!臺灣在北面?向法國派50萬,讓蕭安國出兩個輕步兵團去保護的事情還沒完。自己又跑去北面視察,還把蔡松坡和岳鵬都叫去,讓李烈鈞去烏拉爾山保護勞工打前哨,他還真把我們當傻子了?我蔣方震不懂政治上的彎彎道道,可起碼“故意放風”幾個字還能認識。為什么現(xiàn)在英法代表天天往南京跑,漢口租界這邊也是隔三岔五詢問他什么時間回來。還不就因為借派遣勞工和去北方視察放出的風?我看這是早有預謀,心里怕全國上下不支持,所以故意躲得遠遠地讓你們猜,把聲勢先造起來?!?
宋子清心底苦笑,這個蔣大嘴巴還真什么都敢說。其實派兵的事情其實楊秋已經(jīng)告訴他,但因為時機不成熟,而且就連國社內部都有很多人認為應該繼續(xù)中立,利用戰(zhàn)爭發(fā)財建設國家,所以才故意去北方借此防風試探,卻沒想到他連這個都猜到了,連忙辯解道:“怎么會呢,就算總司令想派也要國會授權通過才行?!?
“國會?能擋得了他想干的事情?”蔣方震說起參戰(zhàn)的事情臉色凝重了很多,深深吸兩口煙停下腳步說道:“我說子清,你也是在德國留過學的,出兵參戰(zhàn)此事非同小可,怎么任由他獨斷獨行呢?”聽到他一直在用他他來稱呼楊秋,就能猜到對楊秋這次準備獨斷獨行出兵歐洲很不滿。但他這個人脾氣就是如此,所以宋子清也不怪,問道:“百里覺得我們不應該參戰(zhàn)?”
蔣方震沒回答反而繼續(xù)瞪著他,這個古怪的舉動搞得宋子清直接求饒:“說話就說話,你總是瞪來瞪去干嗎?”
似乎對自己把宋子清搞毛很滿意,蔣方震居然笑了起來,說道:“向法國派兵我沒意見,咱們這代人不來那么一次,永遠不會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戰(zhàn)爭,什么是世界強軍!可俄國不同,十年前窮黨就鬧過一次,現(xiàn)在國內的罷工和起義也都是他們在背后搞鬼,要是局勢糜爛下去卷土重來指日可待!一旦俄國內亂表面看確實是好機會,可你想過沒有!不管是誰當家俄國,他首先就要確保東面安穩(wěn),所以這是我們和俄國解不開的死結!
我們強俄國就東面就危險,俄國強我國北方不寧,趁此機會削弱俄國我贊成,但直接派兵正面沖突的后果你想過沒有?歐洲不可能一直打下去,俄國再爛也有500萬噸鋼產量支持著,我們有什么?沒五年之功根本追不上人家!何況你別忘了,日本暫時還死不了!就算我們拿回臺灣,英法回過頭來也不會愿意看著日本完蛋,所以兩國牽制和對抗的態(tài)勢會維持很長一段時間。我敢與你打賭,一旦我們和俄國交惡,那么日俄聯(lián)手夾擊的態(tài)勢肯定會出現(xiàn)!就算日本這幾年緩不過來,看著我們借此削弱俄國,但后勤你準備怎么解決?從奉天出發(fā),南滿線、中東鐵路、西伯利亞鐵路都是動輒上千公里的路程,庫倫和新疆那邊連能走的路都沒多少,光是維持一個西北軍每年就要耗去千萬軍費,打一場仗......需要多大代價?把剛剛開始好轉的國家資源全撲進去恐怕都不夠。
再說了,就算我們幫英法打贏德國,他們就愿意看到我們強大起來?我看他們恐怕還巴不得我們和俄國交惡,打個天翻地覆誰也不討好!所以我還是那句話,如果為了鍛煉部隊去法國也無妨,但要是想借此解決北面卻非十年二十年不能成功,所以這回你一定要勸勸他,決不能操之過急。”
宋子清默默望著蔣方震,心底暗暗佩服他不愧是國內屈指可數(shù)具有戰(zhàn)略眼光的軍事家。其實楊秋當初把計劃告訴他時,也說過不可能立刻與俄國開戰(zhàn),至于為何在不能開戰(zhàn)的情況下還要推動派兵卻沒說,所以這段時間他也是心中忐忑。
但有一件事卻很明確,指指坦克說道:“百里還沒明白嗎?這東西我們比德國更早擁有!要是他在德國,擁有德國那么強的工業(yè)能力,法國早就沒了!所以說到打仗和謀略,我們這些人都不及他。至于你說的事情我也問過,他沒說具體想法,只說了一個字......拖!”
“拖?”
“拖!”
宋子清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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