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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侄二人又吵起來。
二嫂立在我身旁,本想問二哥的事,大抵礙于沈羽在,方才問到一半的話便咽了回去。
就好比沈羽要借著與小胖墩子拌嘴來化解此時(shí)此刻相對無的尷尬。
他們?nèi)酥g真是一筆爛賬。
慕央看向我,沉默片刻,拱手行了個(gè)禮:“昌平公主?!?
我正欲回禮,人群中傳來一陣私語聲,我循著眾人的目光望去,只見集芳苑東門口,于閑止已到了。
他未著白日里的朝服,一身云色長衫外罩玄青絨氅,腰間系了一條月白銜環(huán)絲絳,只是站在那,便像一抹玉色入了畫。
他尚未入院,側(cè)耳聽莫恒說著什么,聽著聽著目光中閃過一絲異色,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緊跟在他身后,容色姣好的侍女。
這名侍女我見過,正是我去慕央府上那日,為他遞手爐,隨他上馬車的那位。
小胖墩子的嘴皮子功夫承自沈羽,尚未達(dá)到青出于藍(lán)的境界,一時(shí)輸人輸陣,有些怏怏的,見于閑止到了,甩開沈羽的手想去告黑狀,剛走了兩步又頓住,嘟噥一句:“她怎么來了?”
二嫂看我一眼,問小胖墩子:“那侍婢你認(rèn)識(shí)?”
小胖墩子找回場子,沒理會(huì)沈羽告誡的目光,點(diǎn)了一下頭:“她不是什么侍婢,是世叔爹爹手下一名官爺家的小姐,姓秦,當(dāng)年世叔爹爹想為世叔納妾,擇了她與另兩名貌美姑娘,但世叔不收,此事本可作罷,她卻甘愿自降身段,入遠(yuǎn)南王府做世叔身邊的侍婢,去年阿青去遠(yuǎn)南,她還塞棗花糖給阿青吃?!?
他說到這里,頗持重地?cái)[了擺手:“不過阿青沒收?!?
沈羽早就提醒過我,說于閑止很招桃花,彼時(shí)他只點(diǎn)名了一個(gè)平西三郡主,我實(shí)沒想到還有旁的女子不遠(yuǎn)萬里地追著他來京城。
小胖墩子喊了聲:“世叔——”
于閑止移目過來,走得近了,他身后的侍女伶俐,辨出我等身份,先行禮:“云畫參見昌平公主,沈三少,慕將軍,聶將軍?!?
原來她叫秦云畫。
平西王一家子也到了,沈羽尋著機(jī)會(huì),借著與李栟招呼,避開我二嫂,二嫂唯恐我二哥心境不佳,邪火上來又撤她的座,提前入了席。
于是原地只余了我、于閑止與慕央。
小胖墩子牽著我的手,頗羨慕地看了看慕央,又仰頭看于閑止,仍不死心:“世叔,阿青也想要一身將軍袍,像慕將軍這樣的,以后逢大日子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