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兄沉吟須臾,應道:“好,便依世子所?!?
于閑止謝過,隨后便帶著莫白退出了子歸殿。
他一走,兵部尚書立刻道:“陛下,您怎么首肯讓那于世子把李嫣兒與李賢帶回遠南了?”
“讓他帶走有何不好?”樞密使道,“李栟一死,這兩個人就是累贅,留下吧,平西要說我們拿李家的人,送回去吧,信不信一入平西的封地,李有洛立刻就會派人暗殺,殺了以后還倒打一耙,說是七世子和三郡主是咱們害死的。這不剛巧,遠南的大世子愿接這燙手的山芋,陛下把人給他,一來算是咱們回報他四萬兵的恩情,二來也解了咱們的燃眉之急不是?”
兵部尚書道:“道理是這個道理,但就是……唉!”他狠狠一嘆,“臣說不上來,遠南的這位世子大人,心思太深,簡直叫人生怖,臣總覺得他每走的一步都不簡單。不過眼下也管不了這么多了,讓平西的七世子和三郡主去遠南,的確比留在九乾城好,何況他還給了咱們四萬兵……”說著又搖了搖頭,看向二哥,“煥王爺,依您看,于世子為何突然肯將這四萬兵讓給咱們了?”
二哥沒答這話,一張臉陰沉得能擰出水來。
大哥看他一眼,道:“樞密院,兵部,你們先下去,八百里加急讓這四萬兵即刻趕赴月涼山,靜候朱煥大軍?!?
兩人被這么一點醒,當即領命退下了。
他們走后,大哥又看我一眼,吩咐劉成寶:“把天華宮里的小三登傳進來?!?
不過須臾,小三登便入殿拜下。
大皇兄的聲音聽不出情緒:“跟朕說一說阿碧昨日的行程。”
小三登俯臉貼地,微默了一下道:“回圣上的話,昨日……昨日一早,煥王爺來瞧過公主后,公主說身子乏,用過午膳便歇下了,一直在天華宮,哪兒也沒去。”
“說實話!”二哥喝道,然后吩咐劉成寶,“拿鞭子來!”
小三登是劉成寶看著長大的,劉成寶不忍,勸著罵道:“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當著圣上與煥王爺?shù)拿孢€說胡話?還不趕緊老實交代,當心挨鞭子!”
小三登仍舊抿唇不語。
二哥徑自從劉成寶手里奪過拂塵,要往小三登身上打去,我忍不住在他身前一攔,“昨日我去了無衣殿?!?
二哥愣了愣,手里的動作一下頓?。骸澳闳チ藷o衣殿?”他的眼眶一下紅了,“所以,我手里的四萬遼東兵是這么來的?”
他驀地轉(zhuǎn)身,幾步登上龍臺,從大哥的御案上奪了虎符,幾乎咬牙切齒:“本王不要這四萬兵了,本王要去宰了姓于的混賬東西!”
“于閑止沒有對我做什么?!蔽覕r住他道,“我只是……過去問了問可否討回沈羽的四萬兵,他說,他要想想。”
“你以為我會信?天底下哪有這么便宜的買賣,何況于閑止這個人向來是個勢在必得的脾氣,他如何會輕易讓出這四萬兵?”
我說:“他的確凡事勢在必得,但此事他或許另有打算?!?
“另有打算?”二哥的語氣略有緩和。
我點頭,掠去昨日許許多多糾纏與廝磨不提,只道:“昨日我去無衣殿,想問于閑止討回這四萬兵時,他本欲與我提條件,但他手下的莫白與侍女秦云畫說,眼下仿佛是什么良機,要盡快趕回遠南,且不益再與大隨生出過多糾葛?!?
二哥聽了我的話,眸中因怒而生的血色褪去稍許:“當真?”
我道:“當真,而且于閑止并不是平白歸還這四萬兵的,他討走了李嫣兒與李賢。以他的心思,此舉必有深意,或許這才是他的目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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