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四奶奶先去了二太太那里,回來再看老太太豈不是正好?!庇癍h(huán)插道。
“這府里什么時候改了規(guī)矩,主子們要做什么,還要聽奴才安排?!避髑淙静慌葱Α?
荀卿染身后,許嬤嬤輕輕咳嗽了一聲。便有個婆子上前,將玉環(huán)擠到了一邊。荀卿染此時沒工夫搭理這兩個丫頭,直接往宜年居內(nèi)走。
兩個丫頭心中著急,卻不敢有什么動作。她們都知道,四奶奶脾氣是極好的,但四奶奶身邊的人的脾氣卻沒那么好,而四奶奶從來都是最護著身邊的人的。因此只得眼睜睜地看著荀卿染進了宜年居。
走進上房,又一個婆子從屏風后走出來攔阻,荀卿染這次更是懶得搭理,自有她身后帶著的兩個婆子上前,客氣地將這婆子請到了一遍,荀卿染直奔容氏的臥房來了。
“老太太,這團魚山藥湯,足足熬了一個上午了,不油不膩,如今正好喝。我服侍老太太喝一些吧?!?
荀卿染走到臥房門外,就聽見里面齊****奶的說話聲。
“慢著?!避髑淙久Ω呗暤馈?
冬兒等幾個丫頭正站在臥房門口伺候,見了荀卿染,忙屈膝行禮。
荀卿染帶著人徑直進了容氏的臥房。
容氏坐在榻上,齊****奶站在榻前,手里端著只青花瓷碗,正要服侍容氏喝湯。
見到荀卿染進來,兩人都吃了一驚。容氏自沒有去喝齊****奶遞過來的湯,齊****奶拿著湯勺的手微微抖了抖。
“染丫頭?怎地走的這般急?要小心身子,快過來坐下?!比菔系馈?
齊****奶臉上也擠出一絲笑容來,轉(zhuǎn)身將手里的碗交給身邊一個丫頭,偷偷對那丫頭使了個眼色。
小丫頭端了碗就要往外走,卻被許嬤嬤攔下,將那碗放在了靠墻的一張矮幾上。
“……必是好物,放在這,一會老太太想必還是要用的?!痹S嬤嬤笑道。
齊****奶臉色略變。
容氏卻是看出荀卿染臉色有異。
“怎么了,染丫頭?”容氏關(guān)切地問道。
“老太太,”荀卿染話一開口,聲音有些哽咽。
容氏頭發(fā)花白,面色已經(jīng)不像過去那般紅潤,臉龐也明顯的消瘦了。
想到年紀一大把,這半年來卻遭受連番打擊,又聯(lián)想到自己目前的處境,荀卿染心中發(fā)堵,眼睛里不由得就涌出淚水來。
容氏深知荀卿染的性子,最是外柔內(nèi)剛,若不是大事,絕不會還沒說話,就哭起來。必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容氏的心不由得往下沉。
“染丫頭,出了什么事?你不要怕,祖母在這。你和祖母說,祖母給你做主。”容氏道,就讓荀卿染坐到她跟前去。
齊****奶這個時候卻有些進退兩難,她想馬上離開。
“弟妹這是怎么了?瞧哭的這樣可憐見兒的,來人啊,快拿濕帕子來。”齊****奶吩咐著,就嫌丫頭們動作太慢,趁勢就要從屋中退出去。
“二嫂別走,這事與二嫂也有些關(guān)系?!避髑淙緮r住了齊****奶。
齊****奶走脫不得,只好陪笑站在容氏的榻前。她心中發(fā)虛,面上依舊陪笑。
“弟妹有什么事和我有關(guān)系?怎么我一點都不知道啊?!?
荀卿染留住齊****奶,便不再去理她,而是流著淚,跪到容氏跟前。
“老太太若是憐惜我,就請老太太給我一封休書,讓我即刻離府去吧?!避髑淙韭暅I俱下。
齊****奶方才還不敢確定,現(xiàn)在卻是明白,必是齊二夫人的計劃走漏了風聲。齊二夫人說這事情府里只有三個人知道,齊二夫人、她,還有一個張嬤嬤,這荀卿染如何這么快就得了消息。齊****奶也顧不得深想這個問題,當下最要緊的是,如何擺脫她自己所處的尷尬局面。
“這話是怎么說?”容氏抖著手,去扶荀卿染。荀卿染在在府中,曾受了那么多委屈,卻從來沒有說過一句退卻、離開的話,現(xiàn)在是怎么了。
荀卿染不肯起來。
“你這孩子,有話好好說,真的忍心看我著急,你不顧別的,還要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比菔霞钡馈?
容氏是真的替她著急,而且是真的心疼她肚子里的孩子。荀卿染心中略定。
許嬤嬤等人也上前來扶,荀卿染也就站了起來。
“事哪個逼得你這般,你說,祖母定會給你做主?!比菔系馈?
“老太太,寧馨郡主來了,已經(jīng)住在了祈年堂?!避髑淙镜?。
這一句話,透露出的信息不可謂不多。
容氏吃了一驚,眼睛飛快地掃了齊****奶一眼。
荀卿染便知道,齊****奶并沒有將寧馨來了的消息告訴容氏。
“我正要告訴老太太知道,”齊****奶忙補救道。
“寧馨、郡主?是怎么回事?”容氏問,“攸兒回來了?應(yīng)澤那?”
不得不說,容氏瞬間就抓住了事情的重點。
“我也正糊涂,不知該怎么和老太太說那?!饼R****奶也瞬間找到了合適的借口,希望能蒙混過關(guān)。
“老太太,”荀卿染便將寧馨如何恢復了封號立刻就到了齊府等事和容氏說了,“老太太,您必是知道太平公主故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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