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田夫人的一點兒小心思了。
表面上似乎是為難,其實不過是個小小的激勵,然后就是給田夫人的一個臺階。畢竟她之前是那么反對李夏和夏至在一起。
“十六,你明白的,對吧?”李夏解釋完了,似乎還怕夏至生氣似的,就那么小心翼翼的問夏至。
旁邊的夏秀才和夏橋都有些看不過去了。他們覺得李夏對夏至的態(tài)度過于小心。
這是不是夏至太厲害,平時把李夏給欺負(fù)怕了呀?
夏至也覺得李夏有些夸張,然后夏秀才和夏橋的想法也都明晃晃地寫在臉上了。
夏至覺得李夏真是狡猾。兩人現(xiàn)在還沒定親呢,李夏就把她的家人都給收攏了過去。夏至都不用想,她就知道以后兩人若是有了什么爭執(zhí),跟她一個姓的這些人十有八~九都得向著李夏。
這么想著,夏至就懶得回答李夏,她只是從鼻子里哼了一聲。
“十六,你也沒吃虧呀。”李夏又無奈地笑。
說到底,被為難的,被嫌棄的,都是他呀。
“十六那就是話趕話。她一個女孩家,咱們聘閨女,不能不矜持點兒。李夏哥,啥解元不解元的。有你這個人就行,舉人啥的,靠不上也沒啥?!毕臉蚝苷\懇地跟李夏說。
這是把底都透給李夏了。
夏至瞪夏橋。
夏橋后知后覺。不過他也沒后悔,只是憨憨地笑了笑。夏至自然是他親妹子,可李夏也不是外人。他早就把李夏當(dāng)兄長看待了。
而李夏的地位還比兄長高,因為他同時還是老師。
“……你盡力就好了,心里別有壓力??忌稑邮巧稑影?。那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說?!狈凑麄儧Q定要在一起,那就總有辦法。
而且,夏至是相信李夏所說的話的。
田夫人所謂臨時提出的要求,其實應(yīng)該是深思熟慮的。李夏能考上解元,也就能讓田夫人解開心結(jié)。
這是皆大歡喜的事情。雖然田夫人不愿意,他們也要在一起。但是田夫人能從心里面接受,大家和和氣氣的,卻是最好的。
……
李夏要參加鄉(xiāng)試,夏至就不讓他總來寧華堂。同時他還將夏橋和孫蘭兒留住,每天讓夏橋去看李夏。
夏橋也是讀書人,有些忙能夠幫得上李夏,比李夏的書童好使多了。同時夏橋也能學(xué)到一些東西,其中就包括經(jīng)驗。
夏至還是忙自己的事。
李夏不能來寧華堂,田括卻是照常來。他到了寧華堂就給夏至道喜。
“還不知道能成不能成呢。”夏至說著就問田括,“你怎么有空過來,不用在家里念書?”
田括雖然已經(jīng)插手了家族的生意,但他的學(xué)業(yè)也并沒有放下。田家雖然跟李家不一樣,但子弟首選的還是科舉出仕這條路。
比如說田括,就算是以后他不能會試殿試做官,但有個舉人的頭銜,那也是很尊貴很有用的。
舉人花些銀子也能做官,就算不做官,平時寫幾個字,做守詩或者文章,那也是能夠被稱為名士的。
至于說商人不能做官,做官不能經(jīng)商。田括自然是做幕后的人,那些買賣生意名義上都是在田家一些管事名下。
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根本就不是問題。
田括就說他也要念書,但田家地他的要求沒有李家對李夏的要求那么高。
這次鄉(xiāng)試田括考上了固然好,考不上那也沒有問題。
“我也不能總抱著書冊看,那不把我給看壞了?!碧锢ㄟ@是抽空來看夏至的。
“十六,我四姑這些年可是無往而不利,就敗在你這里了?!碧锢ǖ脑捓飵Я诵┱{(diào)侃的成分。
夏至微微一笑:“好啊,你敢這樣說你四姑。不知道她老人家如果知道了,會怎么收拾你?!?
田括本來是調(diào)侃夏至的,卻反被夏至給將了一軍。他忙拱手告饒。
“十六你高抬貴手?!疫@也是替你和李夏高興?!?
夏至就笑了笑,也沒跟田括仔細(xì)計較。說起來,如果不是田括跟李家五娘定了親,她和李夏的事肯定會有更多的障礙。
“我聽說你跟五娘的日子已經(jīng)定了?!?
“定了?!碧锢ê屠罴椅迥锍捎H的日子就定在八月十二。
這是趕在中秋之前,而這個日子,鄉(xiāng)試的榜應(yīng)該已經(jīng)發(fā)了。
田家這是存了要雙喜臨門的心思。
田括卻說:“那時李夏做了解元,你們把親事定下來,我這親成的就更加喜慶了。”
田括也說那會是雙喜臨門,其中一喜卻不是他自己考中舉人,而是李夏中解元跟夏至定親。
這份友情,夏至不能拒絕?!俺心愕募??!?
接下來兩個人又說了一會話,田括幾次欲又止,最后直到他離開,他似乎也沒問出想要問的話。
“田括想跟我問什么呢?”等田括走了,夏至反而琢磨了起來。
她和田括之間也是無話不談的交情了。剛才田括一直在問李夏在京城的種種事情。
這些事,田括不是不能親自問李夏的,卻偏偏隔了一道來問她。
李夏這幾年在京城,何冰兒就是嫁在了京城的尚書府。
夏至終于知道田括想問卻沒問出口的是什么了。
田括想問何冰兒的消息。
何冰兒出嫁之后并沒有斷了跟北鎮(zhèn)府李家和田家的關(guān)系,不過是三節(jié)的書信和節(jié)禮,中規(guī)中矩,除此之外就再沒別的了。
田括想知道何冰兒嫁人之后的生活究竟怎樣。
可李夏根本就沒提到過何冰兒。夏至跟李夏在一塊的時候,他們有很多的話說,可夏至也完全想不起何冰兒這個人來。
田括這是……還不能完全放下何冰兒?雖然他就要成親了。
何冰兒怎么樣了呢?
既然李夏沒提,那何冰兒應(yīng)該沒什么生老病死的大事。
夏至打定主意,只要田括不明著問,她就絕不主動說。
鄉(xiāng)試的日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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