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其量,也就撞他那么一下吧,現(xiàn)在,她老母雞一樣張開翅膀護住霍子紅,以為他就不敢有所動作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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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代盡忠職守,陪著霍子紅去,又陪著她回。
霍子紅覺得她奇怪:“木代,你今天整個兒都怪怪的,說是陪了我一路,又一直神游萬里,我今天跟你講的東西,你都記住了嗎?”
紅姨給她講東西了?
看到木代那副樣子,霍子紅也知道她心不在焉,搖著頭進了酒吧,木代剛跟進去,張叔就招呼她:“小老板娘,有人給你送東西呢?”
木代驚訝:“我?”
“嗯哪。”張叔朝她示意了一下旁邊桌上的一個小箱子,“快遞?!?
收快遞的心情總是愉悅,不過知道她地址的人其實寥寥,誰呢?師父?萬烽火?難不成是那個……曹嚴華?
木代半驚半喜,用鑰匙齒劃開封口的塑膠帶,剛打開臉色就不對了,過了會她拿起了箱子看,有些惱火:“張叔,這能是快遞嗎?”
張叔奇怪:“怎么了,送的炸彈???”
過來一看,他就明白為什么了,那個箱子上沒有貼快遞單,換之不是走的正常攬收遞送程序,但這也不怪他啊,有時候店里忙,快遞來了他都懶得抬頭,一般情況下都是努努嘴:“諾,扔桌上吧?!?
快遞員也不含糊:“那,叔,我?guī)湍愫炇樟税 !?
干脆利落,兩相方便,誰還有那功夫幫她檢查啊,難不成真的送的炸彈?
他探頭往箱子里看,過了會伸手,拎出一袋草莓來。
顆顆粒大紅潤,顏色飽滿,說實在的,這快遞可真“速遞”,草莓上的水珠都還在呢。
張叔說:“這不挺好的嗎,美容養(yǎng)顏,女孩兒不都愛吃草莓嗎?”
一萬三也伸著頭往這里看:“匿名送草莓嗎,小老板娘,是有人追你嗎?”
他點評:“不過這人也太實惠了,至少也送個花啊,這種不好,小老板娘,這種開始送水果草莓的,真談了戀愛,你就只能收到大蒜大蔥了……”
木代忽然火了,一把抓過那個袋子,騰的就扔到了桌底下的垃圾桶里,然后轉(zhuǎn)身就走。
張叔和一萬三都沒有動。
良久,一萬三的目光都無法從草莓上移開,他清了清嗓子:“叔,你看我們小老板娘,這也太……浪費了?!?
“是啊?!睆埵宓穆曇粢埠苣?,“這種……是不是叫奶油草莓啊,得二十多一斤吧?”
兩人的目光交匯,難得碰撞出了主意一致的火光。
md,不吃白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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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木代覷了個空,跟霍子紅提了一下自己擔心的事,霍子紅又好氣又好笑:“你這么一整天神神叨叨的,就是為了這個?”
木代急了:“要不是沒有確鑿的證據(jù),我都想報警了。紅姨,那個人要真是兇手的幫兇,那多危險啊?!?
霍子紅笑起來:“那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我只是打聽一下當年的事情,李教授是我的老師,學生打聽老師有問題嗎?”
木代忽然想起李坦錢包里的照片,一句“你真的只是他的學生嗎”沖到嘴邊又摁了下去。
霍子紅搖頭嘆氣:“我也不知道你們在搞什么,什么催眠畫像我也聽不懂。真是壞人我也不怕,世上難道沒有王法嗎?”
這跟王法又有什么關(guān)系,這個紅姨,真要被她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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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代決定還是按照自己的路子走,誰想動紅姨,動她這個家,都是絕對不允許的。
白天不管霍子紅怎么頭疼,她依然執(zhí)拗地跟著,晚上要么不睡,要么睡的極其警醒,練武之人,如果腦子里一直有根神經(jīng)提醒著,那么哪怕是最輕的聲響,都能讓人迅速醒過來。
不過到底不是鐵打的架子,幾天下來,臉上就顯端倪了,眼睛下頭老大的黑眼圈,一萬三納悶地問她:“小老板娘,你晚上是做賊去了嗎?”
賊?
說到賊,木代忽然想起曹嚴華來了,往常,他發(fā)微信是最勤的,配圖要么是解放碑,要么是索道口,還要加一句:“今天心情不賴?!?
想必是得手了,犯罪地點都在照片上。
不過這兩天安靜地有些異樣,木代發(fā)了微信問他最近如何,也如同石沉大海。
這一晚十二點多,木代照例披了衣服下樓,挨個檢查門窗,伸手撼了又撼,困意忽然上涌,掩嘴打了個呵欠,看窗玻璃上自己映出的臉,眼睛血絲密布地像個兔子。
突然好生惱火,你要來,你就來,動手打架也不怕你,最怕這么拖著,拖的人精神全無。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原來是這個道理。
兜里的手機忽然響了,拿出來一看,是個不認識的號碼,木代隨手接起來:“喂?”
那頭沒出聲,木代等了兩秒,心里忽然咯噔一聲:“喂?”
果然,略頓一頓之后,聽筒里傳來羅韌的輕笑聲,木代頭皮都輕微的發(fā)炸,下意識沖到落地玻璃窗前。
路道,河街,荇草,不夜的招牌,憧憧陰影里像是完全沒有人,又像是都有人。
他說:“我今晚不會來的,早點睡吧。養(yǎng)足了精神,咱們……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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